再有几人扑上来,虞濯身形灵活,拿着匕首迅速收割他们的性命。
电光火石之间,一切都结束了,虞濯望着满地残刀血衣,重重叹了一口气,说道:“赶紧走。”
黄将军立即问:“可有伤亡?”
“咱们出其不意,只有一两个被砍伤的。”一个士兵说完,虞濯明锐地听到不远处又有声音传来。
“背上之前重伤的,赶紧走。”虞濯捡起一把倭刀试了试分量,感觉还算趁手,便随身带上撤离。
兜兜转转,总算是甩掉了另一拨追兵,恰好副将不知何时醒过来了,咳嗽了两声,说道:“咱们这是到哪里了?”
虞濯给他喂了点水,边收拾伤口边说:“岛中心的位置,这一仗不好打。”
“这位大人您就别折腾了,我活不了多久,那个小李还有小俞他俩能再治治。”
“谁说得准,也许过了今晚,大家都得死。”虞濯在凹陷的水坑边洗了洗手和脸,将灰尘和血迹一并清洗干净。
副将瞪大眼睛,说道:“大人生得这般好看呀,之前黑乎乎啥都没看见。”
黄将军受不了哀哀戚戚的气氛,骂道:“你们一个两个都在想啥呢,什么要死要活的,信不信老子立即挖个坑把你给埋了。”
副将艰难地点点头,说道:“埋了也好,咱们的水和干粮不多了,我省点给你们。”
另一个,也不知道是小李还是小俞,虞濯听那小兵说道:“阿拉也一样,活不久了,黄将军,阿姆就交给你了。”
黄将军怒目圆睁,面色涨红,然而终究没有再骂,只是说:“先吃东西。”
日头西斜,林中暗得很快,入夜之后,倭寇再也没有进林子搜寻,他们挪了几次地方,最终在一棵树下停下。
暴雨说下就下,他们再次成为落汤鸡。
临时搭建的帐篷只够得上伤员,甚至连雨都能漏进去。虞濯和黄将军在雨中大眼瞪小眼地看了好一会,实际上乌漆墨黑的,什么也看不见。
也不知道谁跑过来说:“伤员大都发热了。”一听声音倒像是老船长。
“这样的天气,火也生不起来,能怎么办?”黄将军卡着嗓子说道,“更何况咱们连个随行的大夫都没有。”
后半夜,雨停风息。
虞濯本想爬上树看个方位,奈何这儿的树都是枝叶繁茂,却柔弱易折断,耗费了他许久的时间才看到月亮的方向。
如今是四月底,弦月如钩。
跳下树,虞濯说道:“倭寇多半是睡着,咱们去抢船吧。”
“大人,您就别异想天开了,倭寇守夜的人不会少,不说登录地方,林子外估计也有人守着。”老船长颤巍巍的起身,凭借那微弱的月光去找火石,“这火石去哪了?”
黄将军也开始找火石,连带着还醒着的人,一同寻找火石。
虞濯摸了摸胸口,先前一阵颠簸,也不知道自己的火石丢哪了。
“别找了。”黄将军打了个哈欠,两天两夜没有睡个好觉,论谁都撑不住,“睡吧,也别守夜了,龟孙子没那个胆子进来找。”
被雨水打湿的衣裳冷冷地贴在身上,虞濯浑身不舒服,可想而知那些重病的士兵了。此时睡也睡不着。
不知道夏侯瞻睡了没。
应当是睡了,两日足够他离开江浙一带,这般奔波总归对身子不好,若是他再敢给自己惹病,回去后必定要将他在寝宫关上十日八日。
若他能回去。
曙光乍现。
虞濯隐约听到了火炮的声音,顿时从迷迷糊糊中清醒,随即那声响越来越大,自西面传来。他喊了两声,却没听到任何人回答。
“喂!”虞濯拍了拍身边的人,却摸到一片滚烫。
接着黯淡天光,虞濯一手摸自己额头,再探了探那人,确实是烧得滚烫。这些人或多或少都有些伤,如今冷水一淋,怕都是要撑不住了。
最先醒过来的人是老船长,黄将军被虞濯踹了两脚之后鼾声如雷,就是不醒。
“倭寇不可能跟自己打起来,不知道是不是董大人另外找来的援军,我们赶紧走。”虞濯说完赶紧把沉睡的人都弄醒。
黄将军定了神之后去帐篷看,虞濯便问:“热退了吗?”
“已经冰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