悻悻地收回手,蕲若一气之下离开了营帐。
时值隆冬,然而林中的树木依旧还是很茂盛。虞濯出了营帐转一圈,月色绰约,本该是极静的,然而偶有巡逻士兵惹得枯叶脆响,溪边流水淙淙和时断时续的打鼾声在林中荡漾开去。
虞濯不由自主地放慢了呼吸。
刹那间寒光一凛,虞濯转身精准地抓住身后人的手腕向下一折,便听到清脆的骨裂声,那贼人竟然未喊出一声,另一只手快速去接脱手的白刃。
虞濯哪能让此人如愿,快速夺过匕首,插入他的齿缝中,松开他的手腕,转而去捏其后颈。拖起这人虞濯直接走向季长的营帐。
恰好一个影子正在蹑手蹑脚地钻入帐中。
“站住!”虞濯出声喝住那人,显然此人的心性比不及被虞濯制服的人,飞快逃离,原地只见什么东西飞到空中,爆炸出一片绚丽的烟花。
蕲若是最先出来的,一看到躺在地上的人,去挖他嘴里的□□。
“又是见血封喉。”蕲若丢掉药丸,“这白莲社什么来头?”
季长匆匆跑出来,忙问:“虞大人,这是哪里的信号?”军中所用的信号烟花绝对没有这么花里胡哨的。
“暂时看不出,大军的位置已经暴露,竟然有人来截杀主帅。”
季长吓得面色发白,虞濯也是眉头紧皱,说道:“南御行卫极擅长审犯人,我便将人送到他们手上。”
“是是是,小孟,赶紧去把今晚巡逻的人过来,都是干什么吃的。”
虞濯喊住他:“慢着。”
这也难怪他们,夜黑风高,总共就几人偷偷溜进来,连南御行司的人都没有发现。然而这两人一旦成功,后果不堪设想。
“人便不用喊了,全部罚俸一月。”虞濯瞥了一眼躲在暗处的蕲若,又对季长说,“大人先去休息吧,这儿若是闹得人心惶惶,不得安眠对于行军也不有利。”
“虞大人说的有道理,但是有一就有二,决不能掉以轻心。”季长提醒。
南御行司的信件想来传达得要比军中快些。夏侯瞻皱着眉头看完后,说道:“信上也没说受没受伤,蕲若办事越来越没点着落了。”
“那……那必然是没有受伤,虞大人一身本事,没人伤得了。”那名报信的南御行卫不由得想起了之前在暗牢里头看到的。
“这两日你眼神闪烁,可是有什么事情同朕说?”
那南御行卫被吓了一跳,心觉得自己的表现有这么明显吗?赶紧跪在地上说道:“属下不知当讲不当讲,虞大人他……不准属下透露。”
夏侯瞻心下一惊,心想虞濯必然出了什么事,还学会买通南御行卫隐瞒不报了:“一字一句给朕说清楚。”
“是……是这样的。”那御行卫心想着大军此时已经到了岭南地界了,也算是合乎虞濯所说,便将那日在暗牢里头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说了一遍。
林中木叶一动不动,弥漫着微冷的雾气,偶有鸟啼打破岑寂。
自从出了那日暗杀之后,虞濯不堪其扰,一到夜里,总会有风吹草动的情况,虞濯深知这是白莲社那帮人的疲军之计,却因不熟悉地方,找不到破解之法。
“再过一日便到广西了,大人我们走哪条路?”副将找的向导是军中一名祖籍广西的书记官,老爱眯着眼睛看东西。
他们手中的地图全都是前面的御行卫所绘制,御行卫里头招揽了一个奇人,好游历山水,所到之处,都能画出地图来分毫不差。
一条经过瑶寨,一条则是河谷,若是再从林中绕路,怕是要中埋伏,丛林之中本就暗箭难防。
听罢向导的分析,季长说道:“还是过寨子吧。”
季长的副将举棋不定:“恐怕不好,万一这帮南蛮子跟白莲社勾结在一起怎么办,听说苗瑶两族的女子都会下蛊,也尤为排外。”
“无妨。”虞濯抬头,目光透过层层树荫,看向云雾之中,问季长:“那个方向是什么地方?”
“一线天。”季长说道,“其实这是最近的一条路,但是真的不能走。”
说起一线天,向导赶紧渲染那里头道路极险。路窄,有的地方甚至只能通过一两人;不利作战:两岸石壁高耸。故而率先排除了此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