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均笑,却没出声,两人隐匿在黑暗中。
梁松喝了点酒感觉整个人都暖洋洋的,问道:“怎么样了?”
赵均看着远处朦朦胧胧的灯光,用手撑着下巴道:“还能怎样,就那样呗。两方僵持着,我自己夹在中间,总感觉最后有点两方不是人的感觉呢。”
梁松拍拍他:“想太多,只能说你看的清,换做别人你看他能行不?”
赵均摆摆手:“别安慰我了。”
梁松敛了脸上的表情,认认真真的看着他道:“不是安慰你。还记得行之吗?我那师弟,现在的掌门……算了,不说他,说我吧。我像你这么大,不到18的年纪,我还在太苍山上面跟着我师父漫山遍野的练功,有事儿师父担着,没事儿欺负欺负新来的弟子,跟他们这里插一脚,那里打个野兔子,每天没心没肺的……所以啊,你很好了,不要对自己那么苛求。”
赵均笑:“我也不想啊,遇见你们之前我也是这样,以前吧我从来觉得我要是去参军了,那简直就是个奇迹,现在的我简直想要回去打死当时信誓旦旦的自己啊。”
梁松脑中突然来了个急转弯,问道:“那你为什么要来呢?”
赵均从他手里拿过酒坛,就着冬夜的冷风下酒:“不知道啊,就这么做了,可能……命中注定吧。”
梁松笑:“做一件事总不能是毫无理由吧。”
赵均转头看他,有将头转回来,道:“你到底想问什么?”
梁松也不是吃醋的,这个世界上还没有他翘不开的嘴。
他只是道:“就那个啊。”
赵均想了想,酒精让他的大脑昏昏沉沉的,最后迷迷糊糊道:“不知道啊,可能是因为他吧。”
梁松眼睛一亮:“嗯?”
赵均摇摇头:“你猜啊。”
梁松:“……”孩子大了不由人啊,管不住了。
赵均笑:“不玩儿了,我得回去了,等下他们找我找不到人就完了。”
梁松点点头,还是不甘心的来了句:“谁啊?”
赵均站起来,风吹求他的衣摆,扬出一个美好的弧度:“其实你自己心里有底不是吗?”
梁松一怔,而后脸上荡开一抹笑意。赵均下房顶之前转过头来道:“别说出去了,我害怕……回不来,白瞎了一道好时光。”
梁松本来的好心情突然间荡然无存,他看着赵均离开的背影,久久不能回神。究竟是他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还是已经发现了什么。
这一切,都开始渐渐脱离了他们的掌控。
陈恪随着来开门的小童进屋,一边将自己的外袍递给小童,让她拿去挂着,一边道:“伯母。”
白秀拉着他的手拍了拍:“进来坐,外面天冷。”
陈恪一进屋就看到堂屋里正中央摆放着章渊的画像,他走过去,就像往常每一次来时那样,给自己这位伯伯上三柱香。
白秀站在背后看着陈恪的背影,眸中尽是温柔的笑意。
等陈恪来到桌边,小童也已经将屋内的火盆燃的更旺了,屋内暖洋洋的,隔绝了屋外的渗人的冷气。
白秀接过陈恪递来的温水,温柔道:“慎苛,可是遇见了什么人?”
陈恪笑:“伯母何出此言?”
白秀道:“我还不了解你?这一次你来,明显跟以前有很大区别。”
“嗯?请伯母指教。”
白秀笑道:“别跟我掰扯这些有的没的,指教就不说了,你知道吗你现在跟你以前有多大区别?”
她的神情像是陷入某种回忆,深深的,拔不出来。
章渊迎着风雪敲响自己的大门的时候,门就刚好从里面开开来,继而露出一张小巧精致的脸来,眉目间尽是温柔之色:“回来啦?”
章渊拢了拢自己的衣服,将怀中的孩子裹得更紧些,道:“进去说。”
白秀突然严肃了神情,侧身让章渊进入,自己左右看看四周,而后将门关上。
章渊将怀里的孩子放在被褥中,盖好以后道:“陈家……被……抄家了……”
白秀退了一步:“怎……怎么会……昨天不还是好好的吗?”
章渊叹口气:“陈兄是被朝中那□□人陷害的……我送陈恪回去的时候刚好看到……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