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急忙扶着,将陈恪重新安置在床上,又准备离开。他心里此时的忐忑多于激动,因为巫红嫣说的话。
巫红嫣在走之前对他道:“赵均,我知道你从小就很有自己的主意,但这一次,你要考虑清楚,你跟他在一起就不仅仅是你俩的事情,你们两家从此没了子孙,你知道吗?”
赵均想起了他的父亲,那个为了赵家的传承而放弃自己的理想的人,他有一腔热血,而一腔热血付给了这个家庭。
而他呢?
他走出去,看着寂静下来的庭院,突然就不想睡觉了,随便从哪里拎了壶酒,足尖一点朝着屋顶去。
他坐在那里对着底下的山崖吹了一夜的冷风,想到了自己的母亲,也想到了自己的父亲,最后想到了陈恪,也想到了最后他对他说的:“赵均啊,我喜欢你。”
他纠结良久,最终下定决心。
只是清晨落地之时脚步晃了晃。苍苍碰见了,便问道:“公子?”
赵均摆摆手:“没事,你去忙你的吧,我去太学了。”
苍苍本来就忙,她应了一声,就又转身自己去忙去了。
赵均一回屋子里,往床上一躺,眼皮就开始不受控制的往下盖。
他撑着自己头疼欲裂的脑袋抓了抓被子盖住,就昏昏沉沉的开始睡觉。
陈恪醒来之时四处没见着赵均,问起来才知道赵均又去上学去了,便没再多问,虽然他也只是想知道赵均怎么想的。酒醉三分醒,他不是一点记忆都没有。
及至中午,陈恪坐在桌子面前左等右等都没见着赵均回来,便又开始四处找人,到了后院见着正拿着一大堆红绸的苍苍,苍苍愣了两秒:“还没回来吗?!糟了,我今天早晨见公子走路有点晃晃悠悠的,问他他说没事,我就没管了后来也没见着人……”
她话还没说完,就见着陈恪往赵均住的地方去了。
陈恪敲了敲门,问道:“赵均?在里面吗?开门。”
敲了好久也没见有人开门,便自己打开来,入眼却是床上一团。
他不由得失笑,走过去准备把他叫醒,手还没碰到床上睡着的人,就被赵均的温度烫着了,他眉头一皱,就伸手探了探赵均额头。
滚烫。
他不由自主地爆了一句粗口后掀开被子,抓过一旁的一床毯子将赵均一裹就朝外极速掠去。
苍苍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就只见到一道残影飞出了这个院子。
骆歧泽被叫醒的时候还挺不耐烦,结果打开门一看就清醒了,让陈恪把赵均放到床上,自己试了试温度之后,急忙开始治疗。
一边治一边骂:“不是我说,你昨天喝那么多干嘛?!看吧,今天就成这样了……”
一通说辞下来,陈恪愣是一句话没有反驳。
骆歧泽恨铁不成钢的开了一张药打你让他去抓药煎了,自己守在这里。
赵均醒过来的时候已经舒服了挺多,睁眼看了看外边的天色,太阳隐隐有西落的趋势,他动了动,突然听到有人开门进来。
赵均撑起来坐着,抱着被子看着陈恪向他走过来,温柔无害的模样。
陈恪走过去将药放下,待得自己坐好以后端起药碗勺了一勺仔细吹温递到赵均唇边。这个过程,一句话没说。
赵均很识趣,也没开口说话,中途他想把药碗接过来自己喝,结果被陈恪一把打落,最后妥协下来由着他喂。
陈恪喂完以后看着赵均,道:“其实,你想拒绝直接对我说就好了,没必要这样折磨你自己。”
赵均想说什么,最终没有开口。
陈恪扶着他躺下:“好好休息。”
赵均看着他端着药走出去的背影,突然红了眼眶,在陈恪回头关门时突然道:“陈恪!”他停了一会儿,见陈恪没反应,却也停在那里没动,他接着道:“我喜欢你,或者,可以说,我爱你。”
陈恪微微低头,片刻后答道:“好。”而后转身出去关上了门。
陈恪回到厨房将药碗放下,冷着的一张脸在看到骆歧泽的时候完全崩裂,他给了骆歧泽一拳,道:“哎呀,他答应了!!”
骆歧泽捂着自己的肩膀,忍不住笑骂:“我他妈你今天沉默了下午现在情绪转变这么大,能不能给小的们一点喘口气的时间?!!”
陈恪嘻嘻哈哈的帮他揉肩膀,一边嘻嘻哈哈的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