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在一旁服侍的宫女见的皇上回来了,于是行过礼后就匆匆退了下去,一般这种时候,不用皇上发话,她们也会自己退下去。
顾致有些不服气这句话,绕到她后面,双手环住她的腰,把头放在怀中人的肩膀上,慢慢的带着有些恼火的语气说:“你怎么现在经常提陈恪?!我知道你们关系好,但是也不用天天提吧。”
李澄若重新执起笔,左手撩起右手宽大的衣袖,沾了沾墨。一边写一边说:“不是我经常提他,是现在的你整天想着他……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没去他的冠礼你有多生气……我可跟你说啊,陈恪啊,逼不得。就他那个烂性子……哎!能耐何他的人还不知道在哪呢……”
顾致抱着她的手开始收紧,又腾出一只手,把她手中的笔抽出来,说:“别管他了,现在陪我回去睡一觉?今天早朝起得太早了……昨天又睡的晚……”
李澄若的耳朵一红,由着他带自己走向床榻,轻声道:“我忘了跟你说,我妹妹回来了,我最近要回去陪陪她。”
顾致轻轻嗯了一声,并不想继续这个话题。
当顾致正忙着和他的澄若打情骂俏时,林正正和胡沉带着一本文书飞奔在路上。
霜山深处仍旧一片云烟雾霭的祥和,丝毫没有被外界影响一分一毫。粗布素衣的男子们挽着袖子在田野间赶着自家的耕田的老黄牛,时不时和同样在耕地的兄弟们唠叨几句,说一说今年又该有多少人会被即将到来的媒婆相中,再给自己介绍一个贤良温柔的姑娘。
而树林中缓缓流过的小溪旁成群结队的姑娘们端着洗衣盆,有说有笑的一边洗衣服一边跟大家谈论着村子里那些长得帅帅的小伙子,在顺便取笑一下那些整天臆想着能和陈恪有美丽的爱情故事的好友,然后又开始自由想象那个美丽的邂逅。
林中的小野花正迎着初升的朝阳柔柔的打开自己的花瓣,借着晨露细细的清洗自己初生的花瓣,准备以最美的姿态等待自己生命中最好的时光。
猝不及防的,一片阴影落下,将那还未完全舒展开来的花瓣碾了个粉碎,打乱了这清晨清美的梦。
两位萧骑快马加鞭的从这清晨的薄雾中飞驰而过,连看都没看周边的景色一眼,直朝着目的地奔去。
刚做完粥准备端到客厅吃饭的陈恪刚一踏出厨房的门,就看到林正二人策马飞奔而至。他兀自端着粥走进门内,稳稳当当的把粥放下后,转身看向来人,微微侧了侧头,道:“怎么,顾致又想不开了?”
林正难得没和他开玩笑,双手将文书及帅印平举过头顶,同时单膝跪在台阶上,头垂下,说:“陈将军,北部汗拔举兵进犯我朝,至今已有新安,墨南,怀安三处被攻下。我方军队伤亡惨重,皇上命属下特来送报,恭请将军挂帅出征!”
陈恪愣了愣,随即深深地皱眉,沉声问道:“为何我之前未曾收到任何消息?!”
胡沉抬头看他,有些犹豫的说:“慎苛,之前你不是让我们不到情况紧急不要来烦你吗?”
陈恪一默,跳过这个话题。回身看了看屋内。桌上的米粥还冒着袅袅的热气。他顿了一下,旋即,门发出“嘎吱”一声轻响,被他轻轻关上。抬手接过林正手上的东西,从院后牵出自己的马,声音略微有些嘶哑:“走!”
京城点将台上,陈恪一身灰白色装扮,眉眼之中隐了些戾气。他端起自己面前的酒碗,提高声音,一字一句地道:“诸位兄弟,今我北疆有难,同袍同泽,你我岂能避焉?今日我陈恪点兵三万,众位兄弟愿同与否?!”
护国军三万将士齐齐举杯,声势浩大:“为我袍泽,护我山河!”
陈恪举杯,大声道:“战!”
说完,饮尽碗中酒,狠狠朝地上摔去,啪的一声酒碗四分五裂。
地下将士纷纷如此,一时碎碗声响彻军营,同时伴随着气震山河的吼声:“战!战!战!”
顾致站在城楼上,看着这个场面,转头对李澄若说,我们应该可以放心了……陈恪都把他亲兵们叫上了。
澄若看了他一眼,又望向那一身灰白衣袍的男子,说:“哪一次他没有带过他们?”
顾致不置可否,也转头看向陈恪。旋即又淡淡出声:“这一次,他是为了自己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