辰琅受不了这份屈辱和打击,云浪没来得及阻拦,他便被气得一头撞在地上,一命呜呼了。
血流了一地,云浪只觉得污秽,往后挪了几步,“便宜你了。”
云浪这才瞥眼看了一眼脚下的辰风,他已经躺在地上,血也流了不少,昏死了过去。
云浪厌恶地朝他身上踢了一脚,辰风没有一点动静。
“啧,可别死了。”
云浪仰起头,活动了活动脖子,环顾四周,他依稀记得之前被抓上来折磨地半昏半死的时候,有个人一直在吊着他的性命......
那人叫什么来着......
哦,想起来了,药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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轰地一声,药王殿的两扇门被从外面推开,凛冽的寒风吹了进来,带来几片零星的雪花和阵阵血腥的气味。
门外一个血染白衣的男子逆光而立,面无表情冷若冰霜。
一个人被他从外面丢了进来,砸在地上,发出一声闷响。
那个人浑身是血,已经一动不动,像死了一样......
殿中有个婢女被吓得一下子哭出声来。
云浪四下一看,殿中各处躲了不少人,都是仆役厨役之类的杂人。
“药王出来。”冷冷的一句像一块冰砸在地上,掷地有声。
空气在一瞬间凝结,殿内鸦雀无声。
一个年近五旬的人颤颤巍巍跑了出来,看见辰风半死不活的样子,顾不上害怕,跪倒在他身旁直喊道,“二公子?二公子!”他转身对着云浪哀求道,“云公子,你就饶了我们这些人下人吧,他们都是迫于生计上来的,与这门派内的争斗实在是没有任何瓜葛啊!”
云浪低眸看着他,一言不发,几滴血滴在了殿门口的地上。
药王怎么会没有看出他肩膀处还插着一截断剑,“景辰派山高路远,留着这些奴才伺候您,留着老奴一条命,让老奴给您疗伤也是好的啊……”
云浪终于开了口,声音清冷,没有任何感情,“把他弄活,你们就能活。”
他转身出了殿门。
一众仆役见云浪走了,纷纷松了一口气,连连说道,“多谢药王,多谢药王!”
药王趴在已经不省人事的辰风身边,心疼地叫喊着他, “二公子,二公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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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辰璟死去,掌门失去理智的那几年,仆役的一点小错便会遭到严重的责罚。
药王没有救得活辰璟,辰琅不由分说要拔剑杀了他,还是小小的辰风拼命拦着,才保了一条命。
辰风与药王有着救命的恩情,药王自然也是对他又敬又爱,从小到大对他的大病小情没有不尽心尽力的。
他叫仆役把辰风从殿门口抬进去,查看了伤口,并不在要害部位,忙清理伤口,上了金疮药。
包扎好辰风,药王提着药箱,出了药王殿,拦了个仆役,“那位朝哪去了?”
仆役颤抖地指着正殿,“刚刚他叫了人把正殿用的东西全扔出去了,换了新的,现在应该就在里面呢。”
药王颤颤巍巍地进了正殿,前殿没有人,就往后殿走。
云浪面无血色地坐在屏风后的地上,正用手指插在伤口里,试图把那截剑尖挖出来。
血滴了一地,他的整个肩膀和手颤抖不止,可是他咬着牙,一点都没有停下。
药王赶紧上去,按下他的手,“你这又是何苦折磨自己呢?”
云浪手按在地上撑着身体,“你来了,那便你来拔吧。”
药王从药箱里拿出一把小钳子,夹着还露在伤口外的一截,缓缓往外拔,不多时,整截剑尖拔了出来,血往外涌的更加厉害,药王用金疮药捂了一会儿,最后用纱布缠好了伤口。
云浪全程闭着眼睛,连一声痛苦的叫喊都没有,“他怎么样了?”
药王自然知道他问的是谁,忙回答,“性命无虞。云公子,可否听我说几句,你不该这么对二公子——”
药王这话刚出口,便被云浪吼了一声打断了,“这里没有什么二公子!”
药王吓得不敢再提,小心翼翼地问道,“那你身上其它伤……”
“出去!”
药王将一瓶金疮药放到云浪面前,“那老奴告退了。”
迈出殿门,药王擦了一脑门的惊汗。
殿内,云浪吃力地爬到床榻上,只觉得累极了,半昏半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