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对他完全地信任,可是他却一次次地欺骗我,总是什么都不告诉我,即使这样,我还是无法阻止自己爱他,这难道就是注定的爱情吗?当我看到他躺在血泊里的时候,我发现或许我的世界末日要到了,我无法失去他。
那一辈子,我没有结婚,更没有找其他伴侣,因为我无法接受别人,我的生命里除了他绝不可能再有别的人。所以,我选择隐居道观,那道观是我偶然之间发现的,就在终南山人迹罕至的地方。
其实,那是我在到处游荡时发现的。道观很小,里面住着几个道士,但各个都是白发长须,正是书里描述的仙风道骨,当天我就告诉袁林说:“我就在这里住下了,不再回去。”
那时袁林极不情愿,非要我离开,我知道他对我有情,是那种感情,可是我已经无法接受任何人,只能拒绝。于是,说:“袁林,你还会遇见更好的人,我注定成不了良人。”
一别两宽,从此,袁林再也没出现在我面前,尽管我还会时不时想起他。
那道观名叫‘无须’,很是别致,里面的几位道人总是时隐时现,行踪不定,我很少能见他们一面,大家各自生活,互不干涉。
有一天,隆冬时节,道观里积满了雪,我早上起来,看到雪里坐着一个道士,那道士面色红润,神情安详,可是一个人坐在冰天雪地岂不是要冻坏吗?我就走了过去,问:“老先生,您怎么坐在雪地里?”
“何为雪地?我分明是在火炉上。”
当时我有点震惊,但更多的是不相信,以为他是个狂人,就问:“这火炉在什么地方?”
“你看不见的地方,处处都是火炉。”那道人突然睁开眼睛,看着我,微微一笑,“施主,原来是你。”
我很奇怪,那人似乎早就认得我一般。
“您认识我?”
“很久之前就认识了,如今,又来这浊世干什么?”
“浊世?”
“不错,你的缘孽还没完呢!”
“缘孽?”我不解。
“罢了,有些事说透了就没什么意思了,施主,我曾欠你一个愿望,现在你想要什么都答应你。”
我根本不知道他在说什么,可是隐约又觉得这或许就是人们口中的世外高人,便又严肃对待,想了一会儿说:“我想跟我的爱人永不分离。”
“爱人?”那道士皱了皱眉,嘴角微微一抽,轻叹口气。
“怎么了?”我问。
“施主,不是我说,您的爱人现在已经死了。”
这下我更加觉得有点神奇,这人竟然能知晓生死,看来有两下子,便问:“那您还能实现我的愿望吗?”
“当然,只是要费些周折了。”道士很不解地看着我说,“施主,你是不是总是做一个奇怪的梦?”
梦?听他这么说,我倒是想起来,最近的一个怪梦,总是频繁出现,而且内容完全一样。我和兰陵牵着手坐在夕阳下看风景,可是对面的风景却是人与人的搏斗残杀,相当血腥,我们最后死在熊熊烈火之中,尽管死了,但是我们在一起。
我把那个梦说给他听了之后,他捋了捋银白的胡须,说:“这就是了,磨难才刚刚开始而已。”
我不解,“先生您说的话,我怎么不太明白?”
“你不必明白,未来自有安排,这一世你还有十几年的寿命。”
“啊?”我惊诧,“您怎么知道的?”
“不是我知不知道的问题,而是你死后如何跟他相见的问题。”
“死后相见?先生,人死之后真的能相见吗?”
“只要你想。”
我想,我当然想,只是他说的话总觉得虚无缥缈,什么叫我想?我时时刻刻都在想着他啊,心痛得彻夜难眠。
那道士走之前给了我一张纸,上面写了四个字:死便是生。
这到底是什么意思?死便是生?我百思不得其解,想找人参谋,可是这道观一下子就像是空了一般,不管我怎么找都不到人来,那些仙人都隐去了。我只能自己破解。
这一辈子,我什么都没做,只拿着那张纸,看着那四个字,上看下看,左看右看,始终觉察不出那四个字的玄妙之处。死,在某种意义上的确可以称之为生,毕竟如果有投胎的说法,人死之后会立刻投向新生,得到新的生命,难道仅仅是这种含义吗?一定不是这么简单,我肯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