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远书的眼珠子果然动了动,落到了花叙身上,转而看到床头的衣裳,眼里渐渐露出几点渴望。
“我替你穿怎么样?”
颜远书不说话,总算将手露出来,他面上不显,实际心里快喜疯了,想不到他这辈子也有穿情侣装的时候,美滋滋,他假模假样的看了花叙一眼,花叙得令,立马将人扶起来,中衣、外衣、腰封、环佩、香囊,一一给人穿好,最后才将人鞋给套上,扶到镜边束冠,颜远书沉浸在一片粉色泡泡中无法自拔,开心的快要升天,突觉头皮痛,他掐着手指忍住了,没想到没过几秒,同样的刺痛又来了,并且第三次很快就到,颜远书觉得再这么下去他又可能会陷入脱发危机,便抬头好脾气的冲他笑了笑,商量道:“要不你放着,我来?”
花叙完美惯了,却不想栽在这种小事上,有点挫败,摸着颜远书的头发舍不得放手,见他这样颜远书便憋着笑说道:“你得先把头发给理顺了再束,不然都打着结自然不好理。”
他垂着头也不说话,只小心翼翼的用桃木梳着他的头发,看上去特别可怜,颜远书心说这样还挺萌,有心调节气氛,说:“不瞒你说,我们那里男人都不兴留长发的,都是短的,差不都到这里。”他在耳垂的地方比了比。
花叙诧异:“身体发肤受之父母,能说剪就剪?”
“那每天起床后枕头上掉的头发我是不是要都埋起来?真正的敬畏在心里,只是这里更重视,说起来我刚来这时不适应,将头发给剪短了,到这,被我爹追着骂了三个月,说我不孝。”他比划了个在肩膀的位置。
忽然花叙心里闪过一条细细的线,等他想抓住时却没有头绪了,见他皱眉,颜远书就问:“你是不是想我爹了,说起来成亲是大事,我都没有告诉他。”
花叙的心思顿时被带走,说道:“可能要等这个事情过了后我们才能去找他,我担心陈府那边最近还会有别的动作。你放心,我一直有派人暗中保护他。”
“只能这样了,走吧,我们出去溜一圈。”
已是三月,春的气息已十分浓烈,在府里不觉得,直到走到外面才发现桃花都已经挂满枝头,而柳树也吐出新绿,小摊小贩都卖起了风筝,叫卖声不断,一派生机,要说繁华,这里该算的上了,他摇头晃脑走在前头,在各个铺子前流连忘返,东看看西瞅瞅,最后挑了把折扇装风流,翠色扇面,上绘桃花,正与春景相衬,甚得他心,花叙起初没怎么管他,可后来就看不下去了,直接将扇子给没收了,不客气道:“什么天气你扇扇子,脑子坏了?”
颜远书一把夺过扇子,倏地展开,他眉眼一挑,端的是一派风流,“就扇,你管的着吗?”
花叙觉得自己似乎越来越没有地位,抿了抿嘴就不讲话了,自己往前走了。
“啧啧……”看这小肚鸡肠的男人……就在他盯着人背影笑时,突然看到一个熟悉的人,仙风道骨,手挽佛尘,青灰色的道服,站在一个卖风筝的摊位后对着他笑,瞬间颜远书的汗毛就起来了——思然道长!他来干什么?他为什么来?他想干什么?
想都没想,他拔腿朝他跑去,可一个眨眼的功夫,那人就不见踪影,一切快的就像是他的错觉……
花叙还在等他追自己,等了半天也没听到熟悉的脚步声,忍不住回头一看,就看到自己的心上人一脸恍惚的站在路中间,而他周围人声鼎沸,有一瞬间,他觉得自己理他很远,不由心头一悸,扯过身边的人朝他走去……
“怎么了?”他拉着人的手问道。
“思然道长,我看到思然道长了,他来了……”
“谁?”花叙的心猛的一颤,一种不安的心理突然滋生,这个名字,他是不是在哪听到过?
“就是……”颜远书的嘴唇动了动,“我……”
“你要是不想说我们就先回家,嗯?”他轻声哄他。
颜远书的脸色很白,额上都是密密麻麻的冷汗,花叙一把将人揽在怀里,护着人回了府,一路上他的声音都没有停:“别担心,你不是说相信我么,这一个人就慌成这样,你说你是不是太没用了?”
“没事,府里大家都在,童哥,唐念羽,还有王婆婆,人多力量大,你说是不是,我们难道还会怕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