纯粹的开心——因为看见了花容。
花容知道。
悬空的心脏蓦地落地。
花容明白,是他想岔了。
若是仙人有意,所谓镜花水月便是无稽之谈。
至于仙人如何想,现在看来,显而易见。
他还要担心什么呢?
花容回之一笑。
时暮反而挑眉:“傻笑什么呢?”
“没什么,”花容矢口否认,他怎么会把自己的心慌说出口,怕是时暮会毫不留情地大肆嘲笑一番吧,“倒是你,看到什么了?”
时暮别有意味的“哦”一声,唇角又勾起讥诮的弧度:“你说的没错,确实有狄族人在,只是还有别人,你绝对猜……”时暮延长了音调,话锋一转,“好吧,或许能猜到。”
花容挑眉。
看来是他知道的人。
偷偷跟外族人勾结,占据一座鬼城,还能掩盖所有消息,在这地界也算只手遮天了。
这样野心勃勃又有权有势的人,还能有谁呢?
“那儿的人都阴阳怪气的呢。”时暮还刻意捏着嗓子说话,花容差点忍不住笑出来。
很明显了,和他想的分毫不差。
那位公公还是这么的贪得无厌啊!
“果然,你选了个好地方,”花容简直要兴奋的眼睛发亮,“真是太巧了。”
皇宫不好进,秦瑾偷偷摸摸设置的据点就另说了。
“明明是本仙人算好了的。”
仙人说的毫无负担。
只是……谁知道真相呢。
不过花容对时暮的纵容是毫无底线的,因为仙人的孩子气笑弯了眼,说道:“那真是太好了。”
仙人哪能看不出来,只怪这人应和的太不走心,迁就的太明显。
淡淡的羞耻涌上,时暮感觉自己简直变成了无理取闹的孩子,在他看来不过是个毛头小子的花容却像个大人一样哄诱他。
可是,还是抑制不住的开心。
毕竟谁都想有个人能毫无底线的迁就自己,就是仙人也不能例外。
仙人悄悄的红了脸,手足无措。
时暮撇开脸,又觉得这样更像个孩子,弱了一成,反而不服输的扭回头,直盯着花容,笑的张狂:“你说,我们去毁了秦瑾的据点,他会作何反应呢?”
这反应可真是可爱,花容这么想着,却不能对时暮说,还是先顺着时暮的话说下去:“怕是会着急的火烧眉毛吧。”
勾结外族,可不是什么能公之于众的好事。
秦瑾在朝中树敌不少,若是暴露,几番弹劾下,少不得一个意图谋反的罪名就压下来了。
就算是皇帝昏聩,可即便再昏聩,哪个皇帝能忍得了这样的不臣之心呢?
秦瑾多疑,必不敢让别人经手这件事,只能先忽悠了皇帝,稳住对方后再亲自赶到酆都。
只是他不知道,来容易,去就难了。
“怎么着?现在要去看看吗。”
“在哪里?”
毕竟花容只是猜出个大概,可看不到时暮看到的,总要先了解一下再做决定。
“啧,凡人可真是麻烦,”时暮呼一口气,却还是给花容解释道,“人最多的地方就在前边,看到没?挺大的建筑,不知道原来是干什么的。”
那所谓的“建筑”离他们确实不远,透过矮墙间的空隙就能看到,那地方一部分烧塌了,只有半边高楼独自留在地面,看起来颇为惨烈。
细细看来也能看出,那楼不仅大,雕饰也是极为华丽,不知原先是哪家的宅子,还是什么风花雪月的场合。
只是不管以前多么豪华,现在也不过是残缺不全的几堵楼墙罢了,若是那主人看到不知该伤心成什么样,若他还能看到的话……
花容点了点头,时暮继续说下去:“那楼的地下挖出了很大一片空间,我就是在那里看到了夷人和那些太监的,你猜猜是干嘛的?”
花容蹙眉,这可不好猜。
这地方天高皇帝远的,真想来,是什么都可能。
只怕那秦瑾真心存反意,地下可不会只有人那么简单了……
时暮看花容想不通的样子,还卖个关子,说:“我要说了你肯定会去看看的,先往那边走吧,走着说。”
时暮踏出矮楼,感受到屋外的新鲜空气,不由得想要伸个懒腰,却忘了酆都这地方灰尘正多,稍有阵微风,灰尘就迫不及待的腾起来,时暮还正懒洋洋地深呼气就被呛的忍不住咳嗽,眼泪都被激出来了,难受的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