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城门附近那家酒肆的老板娘,最善酿造果酒,用大陆各地特有的果子。
这就是欢伯人的可怕之处了,世代酿酒的人甚至能用酿酒的技术盖过环境的缺陷。只要他们想,就能酿造出迎合世界上任何人口味的酒。
所以欢伯城中大师酿造的酒,向来是价值连城。
不过这与花容和时暮也没有什么关系了,毕竟那两人都只爱梅酒。
想到这里,花容就开始寻能酿造梅花酿的地方了。
四方城买到的早就被喝完了,去过酆都直到现在都没有喝上梅酒,花容也是想念的紧。
时暮自然能看出来花容的心思。
若说常人来此,怕是要找上一番的,可这两人又怎能以常人而论?
不过是寻酒罢了,可难不倒时暮,于仙人而言,只是弹指功夫罢了。
所以只一瞬,时暮就知道了城中几处卖梅酒的地方,心下略一盘算,就带着花容往其中最大的酒肆去——那家颇有心思还原了蓬城风格的店。
酒肆内外不起眼的地方都摆着大块大块的湖冰。当是秋雨迷蒙,天气本就转凉,还有这几块湖冰摆在那散发着寒气,还真有一种初冬要下小雪的意味。
若不是酒肆的白墙黑瓦还裸丨露着,若不是这酒肆名叫黄梅,丝丝缕缕不经意间都带着江南风味,或许会真让人觉得回到了蓬城。
到底是不一样。
时暮有些失望。
花容倒是没什么感觉,蓬城于他不过是有几分熟悉,更重要的还是城中那个人,曾经喝的酒。
时暮的心意他是看懂了,说实话,这种感觉像是有魔力,一旦体味过,就再也不想放弃。
像是专注,像是痴迷,像是……他对时暮那般——一颗心都系在他身上。
所以时暮不知道的是,只要有他,自己在哪里都无所谓,就更不会觉得这酒肆如何了。
不过到底是为了喝酒,这酒肆看起来也不错,两人也就进去了。
只一进门,屋内湖冰散发出的凉气一下就蔓延到两人身边,萦绕不散。
欢伯人是耐不得冷的,所以在这样的环境里,酒家索性就披上了颇有蓬城味道的狐毛大氅,倒真像那么回事。
酒家是如蓬城的一般好客,掌柜很快就迎上来招呼着两人坐下,再不像那位老板娘一样妖娆古怪。
梅酒不愧是蓬城的酒,这样一杯酒下肚,再冷的天也就过去了。
“时暮,少喝些就回去吧。”花容悄声说。
“嗯?你居然也会说这话,”时暮斜睨花容,“我还以为你会喝个尽兴才回去呢。”
“那位老板娘说过什么我还没忘呢。”
——欢伯的酒可不能乱喝。
虽然到现在也没有看出什么蹊跷,但是多少还是有些在意,不能放心啊。
“说的也是。”
被花容这么一说,时暮也想起来了。那老板娘说的话,怎么都不能不让人多想。
这么青天白日的,事实上也不是喝酒的好时候。
两人不过小斟几杯,就让掌柜打了几壶酒带走离开店了。
两人住的地方是城门口,而黄梅酒肆是深入城内的,这么一来一回,加之两人又没有刻意加快速度,午时都过了。
“这么早就回来了?”老板娘正在往门口酒柜搬酒,停下来说,“不是第一次来吗,我还以为会晚些呢,城里都看过了吗?”
花容点点头没说话,倒是走上前拿过老板娘怀里足有半人高的酒坛帮她放到酒柜后。
“没什么可看的,”时暮靠坐在附近的桌子边说,“不过都一个样。”
“虽说都是酒,但是家家都不一样呢,欢伯城还是很有魅力的。”
时暮不置可否。
老板娘甩甩酸痛的胳膊,又对花容说:“很有风度嘛,我家那位也是这样,什么都不让我干,生怕我累着。”
一瞬间老板娘的笑像是褪去了所有浮华妖娆。
老板娘摇摇头:“只是他早几年就没了,我也只好自己做了,现在也习惯了。”
空荡荡的酒肆再没有别人。
老板娘叹口气:“不过还是觉得少点什么啊……你日后成亲了这种风度可要坚持下去。话说回来,你娶亲了吗?”
老板娘揶揄的笑笑,看起来颇有兴趣。
不过花容显然不想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