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是——需要这么担心吗?鵷雏幼鸟跟凡人的孩子可不一样,哪用得着像对凡人一样小心翼翼。”
时暮无声的对花容说,完全没在意自己差不多也是如此。
只看着花容明明担心这种结果对鵷雏来说太过残酷却又强忍着不作为的模样,时暮忍俊不禁。
时暮到底还是正色道:“它会好的,安心吧,”忽又对花容挑眉,“凤凰的温柔可不是懦弱,这才是质性自然!”
花容失笑。
原来时暮还惦记着自己说他的话。
“对你显然不适用,这句话。”
“现在意识到已经晚了!”
虽是这么说,时暮仍是会心一笑。
正如时暮所言,鵷雏虽然伤心,却也不至于矫情到一蹶不振。
鵷雏拍拍翅膀离开梳妆台时,附近的人也终于意识到余阑珊久不开店有些反常。
余阑珊的死讯就随着聚拢过来的人群一并穿出去了。
对于此事,城中人大概早有所觉。如今欢伯的死讯正传播的轰轰烈烈,这事也在情理之中亦是意料之中。
值得一提的是,余阑珊是个孤女,没了罗忠寒又成了寡妇,身边没有血脉近亲接济,只凭着自己一份得天独厚的酿酒的手艺维持营生。
如今死了,当真是赤条条来去无牵挂了。
还是城中人仍有几分悲悯,加之欢伯的死亦让他们神情放松,不至于麻木紧张。于是几家几户凑几两钱买了口棺材把人给放进去,顺便有几个妇女给她梳妆打扮一下。免了余阑珊裹着一卷草席曝尸荒野。
如此又是几日过后,搽了脂粉看起来面色红润鲜活的像二八少女一般的人终于冷冰冰的入了土。
几日来城中关于欢伯流言蜚语像是随着洒在棺材盖上的土一并尘埃落定。尘封起来,没有人再提起。
再过些时日,这事也就不过和以往的大事小事一样褪了色,没人记得清了。
不过这都是后话了。
且说不过这几日内,余阑珊的店不知为何失了火。
那火生的诡异,只一刻,余阑珊的房子就烧的七零八落,只差风一吹就没了影踪。
随后那火就停了,不至于蔓延到全城。
城里人惊异归惊异,第二天一早还是清理了这块地,意外发现几摞银票后收好,着手建新的房子了。
没有哪怕一个城里人知道。
失火前的一刹那灵气溢散,时暮下在鵷雏身上的障眼法禁不住失了效,几根橙黄色的翎羽飘然落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伸长。
鵷雏振翅于空,口中吐火,那酒肆就淹没在大火里没了形影。
鵷雏扇动翅膀停在空中,听着哔哔剥剥的响声,不知在想什么。
收起凤凰之火后又落到花容肩膀上的鵷雏就连浑身的翎羽都像是同是染上火焰的颜色一样,火红由脊背连结到尾羽,愈发衬得体态修长,俨然是半只脚迈入了成熟期的样子。
……
“多黄者鵷雏,若不说长相的话,你这毛色真像是神鸟一样呢。”
“如果真是这样就好了,那你一定会吐火罢。那天要是我死了,希望你能帮我了结这地方,说不定还能一并带入地府呢。”
“诶呀!瞧我说这事什么话,怎么会有神鸟呢。真是神鸟的话,又怎么看得上我这果酒呢。”
“我真是魔怔了。”
“不过真的是……舍不得这块地方……”
在鵷雏记忆里,余阑珊放下手中的书,拍拍它的头,曾语带笑意说过这番话……
第42章 天仙
“夫鵷雏发于南海,而飞于北海,非梧桐不止,非练实不食,非醴泉不饮。”
古书所记载的鵷雏,是极高傲的神鸟。
让人一点也联想不到时暮眼前这只。
如今时暮面前稍微长大了些的鵷雏,再不见原先圆润的透着可爱的外形。反而脖颈修长,体态柔美,浑身火焰般的羽毛像是自天边而来的万道霞光,仙气飘渺,灼灼其华。
尽管仍未成年,神鸟的风姿却可窥一斑。
就这模样,时暮即便是再施法遮掩住它身上光洁的尾羽,鵷雏也不会再被认为是雏鸡了。
时暮索性不再遮掩,就让鵷雏以最真实的外貌出现在人眼前。
量这里的人也认不出凤凰。就算认得出来,只要时暮下了暗示,不消一盏茶的时候,别人也只会认为鵷雏不过是一只罕见的有些漂亮的鸟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