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门外却走进来一名黑衣客,穿着干练的黑劲装,右手握一把朴实有余的直刀,正是西楼的沈晏,“叶风庭,这次你失算了。”他的左手臂似乎比右手粗了两圈,应该是包扎过的缘故。
叶风庭瞄了一眼沈晏,看得出来他此番风尘仆仆,定是飞马赶回江月楼;他脸上气血不畅,应是受过大伤。他放下茶杯,站起身说:“那条船上有意料之外的人?”
沈晏点点头,脸色并不太好地说:“嗯,梁十三和他徒弟。他徒弟保护着李青舟不知所踪。”
叶风庭眉头一蹙,盯着沈晏那苍白的脸颊:“梁十三?死了么?”
“没有。”沈晏很干脆作答,他的眼神中却闪过一缕惊悚,说:“我与他在岸边缠斗,突然刮起大风,随后四周燃起漆黑的大火,我俩在大火中均被不知名的刀法所伤。我逃得快,并不知道梁十三如何了。”
“找到李青舟和梁十三徒弟了吗?”叶风庭冷冷地问,似乎不太开心。
“他徒弟一个人正欲去巴陵,未见李青舟。”
“有同行的吗?”
“有一位蓝襦白裙的少女跟着他。”沈晏一五一十汇报了。
“少女?”叶风庭皱眉,脸上泛起一丝疑惑,想了一会似乎没想明白,随后他语气变得平缓:“沈晏,你这次虽然受了伤,反而为江月楼赢得了转机。静无瑕,备马,去巴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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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林联盟的船靠上了岸,卿若笑在中、砚零溪在左、暮百里在右,三人几乎并肩走下,剑室派副掌门天水成碧与江月楼主杜陵北一齐恭敬作揖,杜陵北礼至文雅地说:“久仰武林盟主之名,今日……”
卿若笑简单作揖后抬手打断了杜陵北的话语,“陵北兄,多年不见,你这书生问候倒是越来越客套了。”年龄上来说,杜陵北与卿若笑均是四十岁左右,不同于卿若笑很早就扬名天下,杜陵北一直以来默默无闻,只是安心经营平静的江月楼。二人身居高位之前,曾数次协作。
卿若笑一副高高在上的态度令杜陵北一时语塞,杜陵北身后的江月楼成员听了,怒气冲冲地想上前,被杜陵北无声地伸手示意之下拦住。
“卿掌门,移步上这岳阳楼一坐,如何?”杜陵北随后说道。
“嗯。”卿若笑看着他,微微颔首。
天水成碧没有说话,只是默默点头以表赞同,抬手作请姿势。
“十一少。”武林联盟北风派掌门慕容依墨友好地向砚零溪行了个礼,说,“这次怎么不见令尊以及令兄令弟?”北风派是武林联盟最靠近北部边塞的门派,常与胡人有些小摩小擦,平日受砚家照顾甚多。
砚零溪本来还戴着帽兜,闻言之后将之摘下,他不过十七岁,却有着一头花白长发。其手握折扇,恭恭敬敬回以一礼,浅笑着说:“慕容掌门有段时间不见,更显神骏老成了。家父年事已高,家兄腿疾未愈,家中诸事还需仰仗三姐多多操劳,吾十二弟又甚小,皆是不便出远门呐。”
跟在他身后的砚家人群中有一人极为显眼,那人身高近九尺,一袭描金黑衣,年纪也不过与砚零溪相仿,他瞥来一眼:“盟主都上楼了,你还慢吞吞的。”
砚零溪露出遗憾的表情,“那慕容掌门,我们楼上再叙。”
慕容依墨连连点头道:“好好好。”
第8章 小飞挂星
不知过了多久,宁静远感觉到李青舟体内的热气正在回流,体温也明显下降,当他还在全神贯注地运气与对方体内火毒缠斗,却冷不防听到李青舟说,“哎呀哎呀,宁兄这是要在下以身相许的意思?”立时,他手一抖,在对方胸口猛地一按,后者一下子气竭,连忙扭过头“咳咳、咳咳。”
宁静远冷冷地瞥了他一眼,而后撩上衣服,先行起身。
“咳咳,你这么对待一个病人合适嘛?”李青舟好一会才缓过来,还不忘调侃。
但宁静远脸上却仍旧显得很紧张,他对霜姬说:“他体内的火毒果然不是我能驱除的,感觉已经在他身体里多年,隐隐约约有和他血气相融的趋势。”
霜姬不可置否地点点头,“焉知非福。宁少侠,你来仔细看一下这张琴。”她双手托着那把暗蓝七弦琴。
李青舟一边穿衣一边望了眼霜姬,“这琴确实不错,弦声冰凉而不寒骨、音色古雅而不朴旧。在下方才晕睡之时倾听良久,现在一见,果然让人欢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