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定论?”卿若笑问。
“嗯。”宁静远望了一眼来路,回想方才的情形,心头一颤。
随后,他悄然拉住了身旁人的手,“青舟,请和我回云玄门。”
“好呀。”没想到这次,李青舟想都没想就答应了。两个人拉着的手,扣得更紧了,“那你陪我去拿近水渊。”
“嗯,好。”宁静远露出温和的笑意,抚了抚他的脸颊。
“你手上有血,在下脸被你摸脏了。”李青舟假装不满地撇撇嘴。
“好,我帮你擦。”宁静远卷起袖子,轻轻擦拭掉李青舟白皙脸颊上的那点褐红。
“哎。”砚零溪抬指按了按自己额头,背过身向外走去。“二位,想拿琴,就早点出阵吧。”
卿若笑却是稍显肃然,“静远,带他回云玄门。你可想好了?”
宁静远淡然点头,“嗯,想好了。”
卿若笑微微颔首,转过身,“那吾先回云玄门。办完事就早点回来,还有一个小考验等着你。”
听闻此言,宁静远一愣,砚零溪则是眯眼一笑。
三月春风起,遍地是花枝。砚家总部坐落于沁州,沁州八街九陌锦绣繁华,行人商贾络绎不绝。砚家尚黑,而沁州与砚家关系密切的大户小家不计其数,因此走在沁州大街放眼望去,建筑风格也多以黑色为主。
街那头走来三位少年,俊秀英气,神态各异,令街边不少茶客对其议论纷纷。
一人白衣胜雪,穆如清风,静步无声,似那清泠幽泉,静寂而深邃。
一人青衣如渊,清尘洒脱,怡然自得,似那青空飞云,潇洒无拘束。
一人灰衣半掩,眸眼参星,神睿自定,似那雾蒙山川,朦胧却清澈。
李青舟轻声一笑,瞧着身着灰袍的砚零溪,“十一少,已到你砚家地盘,是不是该兑现在下那个小小的要求了。”
宁静远闻言,镇静的脸上稍显一丝无奈。
砚零溪倒是迎合以一笑,“青舟兄放心,零溪这就去办。之后会送到李兄下榻之地。”而后向宁静远一揖,“静远兄,一个时辰后,砚府门前见。”
李青舟见了宁静远的表情,俯身瞄了一眼旁边的白衣少年,“宁兄呀,是对在下这个小小的请求有意见吗?”
宁静远侧过头,脚步放快,和他拉开一定距离,“能请李大公子出山已是荣幸,还哪敢有意见。”语气中暗含不满。
“啧啧。”李青舟停下,似笑非笑看着那雪色背影,“看来,比起女装,宁兄更喜欢在下穿男装呀。”
宁静远微微一怔,随后继续往前走,“是你的话,怎样都好。”
李青舟没有再应答,只是笑容里似乎多了几分愉悦之色。
“今晚,一切小心。”宁静远说完,白衣转过街道,拐入了一处小巷。
砚家在沁州扎根七十多年,砚府的规模也极大,方圆三四里之地,大小楼阁十一座,大楼四座,面朝东南西北四方居于砚府中心,小阁七座,分部边线及四角。宁静远一路走马观花,熟悉沁州大街小巷地形,转眼就绕到了这个硕大的砚府,门前高悬的匾额上写着金底黑字“砚府”。
“静远兄还是准时呀。”砚零溪从街那头轻步走来,友善地朝宁静远挥了挥手。
宁静远却是并不领情,看见他之时扭头转向砚家正门,神色冷冷,“你就不该那么惯着他。”
砚零溪见势,立刻赔笑道:“静远兄别生气,不就是女装嘛。我相信青舟兄多穿几次就会厌的。”
宁静远冷哼一声:“趋炎附势。”
砚零溪摸了摸自己鼻子,略显尴尬,“静远兄,那下次我看你脸色行事?”
宁静远听后,一对青眸闪过寒光,给了他一个极为冷漠的脸色。
“好吧好吧。”砚零溪只觉背后一凉,仿佛宁静远用寒气给自己来了一掌。“那我们走吧,我已经提前通报过,想必家父已经在等我们了。”
砚府大门朝南,二人踏入府中,一条绣有白色回纹的漆黑长毯直通南楼雪阁,路过的庭院花木秀美,却是一路鲜有几个人丁经过,让这硕大的砚府显得有些冷清。
“砚家之人,似乎比我想象中的少。”宁静远环顾四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