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但没有在下扶着,他早就走不动路了。”李青舟显得理直气壮。
“行,那你把他扶进屋,就那里吧。”砚零溪指了指旁边一处开着门的酒楼,应该是先前遭遇突厥洗劫,导致空无一人。
“别听他胡说,我好得很、走得动。”宁静远无奈。
“行行行,那你自己走。”李青舟松开手,眼神在看向叶风庭的时候忽然一变。
砚零溪若有所思地看了他一眼,随后说道:“静远兄,慢点。”两人一同走入了那空酒楼。
“青舟兄有话要说?”叶风庭跳下屋檐,苍蓝色长靴缓步在青石之地,笑得很是随和。
“在下不争江月楼主之位。”李青舟也上前几步,云淡飘渺的目光与对方那儒雅随和的眼神相映。
“我知道。”叶风庭淡淡回答。
“在下已加入云玄门。”李青舟继续走,继续说。
“我知道。”叶风庭回答不变。
“那,有什么你不知道的?”李青舟停下脚步,二者之间的距离已经足以看清他眼角的泪痣。
“有件事,叶某倒是一直有所疑问。”叶风庭却是没有停顿,径直走到与其并排之处,微微侧过脸,在他耳边低语几句。
李青舟那云淡风轻的神色有一瞬间的黯淡,即使如今在黑夜之中,映着月光也足以看到这一刻他惨白的脸色。
叶风庭倒是笑容未褪,只是静静地看着他。
良久之后,只听李青舟垂眉一叹,“除了我,还有别人吗?”
“有啊。”叶风庭眸光流转,指间拨转黑剑,反手背于身后,幽幽道:“叶某十年前曾与杜陵北楼主的……”
“在下不听。”李青舟却是冷冷打断,转身走向那废弃的酒楼。
“哦?”叶风庭眉间一动,随即歉笑着,“青舟兄弟莫动气,以后叶某绝口不提此事了。”
李青舟恢复了清风霁月般的神情,话语淡淡,“随便你了。”步伐不断,神色不改。
叶风庭望着李青舟的背影,“青舟兄这般云淡风轻,真是让叶某刮目相看。”
这所酒楼内部狼藉一片,到处是碎裂的碗罐瓶碟,好不容易找到一张长凳。
“先处理肩伤。”砚零溪说完,挽起灰袍大袖,露出小臂上那火焰印记。右掌摊开,一把短刀赫然在手。
“没想到你医术了得。”宁静远虽受疼痛,但仍夸赞道。
“哎,也就这样而已。”李青舟一边走来,一边用慵懒的语气说着闲话,看起来不太服气。
“确实只有这样而已。”砚零溪处理伤口的时候显得比较肃沉,一改其喜欢玩笑的神态,“我只会处理外伤。”
“为什么?”宁静远看着砚零溪仔细地将他肩部的伤口抹好药、扎上绷带,动作娴熟而迅速。
“因为以前天涯还没有这么强,但他性格使然,总是四处受伤。”砚零溪泛起一丝无奈的笑,是苦笑,也有些其他意味。
“零溪。”宁静远看着他的表情,忽然说,“这一局,是否不太顺利。”
砚零溪打好绷带最后一个结,稍微顿了一会,随后简单应道:“输赢参半。”
第33章 输赢参半
“输赢参半。”砚零溪说这话之时,沉下脸,似在深思。
听他这么说,宁静远稍显疑惑,“收复绛州,击退突厥,墨兵部兵不血刃。难道不是全盘获胜?”
“静远兄。”砚零溪摇了摇头,看着对方说,“你认为我深入敌营是为何?青舟兄,你觉得呢?”
“哎。我就不想了,还是让他想吧。”李青舟一副淡然的样子,把问题抛了回去。
“以身入敌营,试图救工匠?”宁静远皱眉。
“不对。再想想。”砚零溪摇摇头。
“令敌人松懈?”
“再想想。”
“是探虚实。”接话的并非宁静远,也非砚零溪,而是另一个儒雅端庄的人。
同时,屋外响起稳健有力的马蹄声,随后传来战马长嘶。
三人向门前望去,只见一人蓝衣红褙、一人描金墨袍,并肩走了进来。
“累了一整夜。零溪,这破旧楼还有酒吗?”成天涯似乎是换了一身干净的描金黑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