煎心_作者:一只蛋卷(61)

2019-01-02 一只蛋卷

  见他还是想反驳什么,江逾白温声问他:“得知白家忠肝义胆却被灭门,得知我差点死在那个夜晚,假如你父皇现在还在,你会觉得无法原谅他吗?”

  “我……”谢恒临迟疑道:“我会生气很长很长时间,一直到我气消了,觉得可以原谅了再说。”

  “那这种时候他突然离世,你将来会不会后悔?会不会觉得他其实还是对你很好,还是疼你爱你的父皇,哪怕再生气,在他在世时自己也不该浪费那么多时间而没有好好陪他?”江逾白说。

  “可是这件事他对不起你们,就算真的有什么遗憾,也是我和他都应得的。”谢恒临执拗道。

  江逾白听到这话,低低笑了下。

  “还有你说……不想让我愧疚。”谢恒临握紧他的手说:“比起你从小受的苦,比起你满门的性命,这点愧疚根本什么都算不了。我不是小孩子了,我知道自己该怎么做。”

  江逾白笑着,歪着头看他,如墨的发丝从肩上垂下来。

  “我的霜儿长大了。”

  谢恒临摇摇头。“我不该不信任你。在天牢里你差点挺不过去,都是我的错。”

  “哪里。我说过了,是天意弄人,不怪霜儿。”江逾白抱着他晃了晃。“吃饭吧?你爱喝的甜汤该凉了。”

  谢恒临知道江逾白不想让自己为这事再难过,故意岔开话题的。他心里虽然还是不好受,但也知道接下来该做的比伤心更重要的事情还有很多。

  两天之后,谢恒临下了圣旨,抚远将军忠肝义胆,满门忠良,当日先皇受了奸臣蛊惑,误以为抚远将军意图谋反,现为其翻案正名,追封武定候,现昭告四海,并传之后世。

  因抚远将军已去,由其子白知非承袭爵位。

  许多大臣反对,尤其是一些当年知情并支持了先帝的老臣更是恨不得以死相逼。

  谢恒临懒得理他们,坚持下了旨。

  而江逾白伤好后第一次上朝,谢恒临便恢复了他吏部尚书的职位,并挑明了他就是白知非。

  满朝文武震惊不已。这正二品的吏部尚书已经够令人眼红了,这刚刚三十的年轻人身上竟然还有世袭的爵位。

  当日下了早朝,求见谢恒临的大臣络绎不绝,一开口都是关于江逾白及他父母的事。

  谢恒临听得生气,干脆都不见了。

  江逾白进御书房时,他正在气头上。

  “这些老东西,生怕你将来有权势了报复他们,一套一套道理说得好像深明大义,早干什么去了?毫无歉意就算了,还想打压你,真是缺德!”

  江逾白看他一张小脸气得发红,低头亲了下。

  “霜儿这事确实着急了。你才刚登基,很多事得慢慢来。”

  “就是要给他们个下马威让他们知道知道这天下是谁说了算的!我谦虚点他们还真当我傻了,这些日子可没少糊弄我,背地里也没少鼓捣些见不得人的事。”谢恒临还在骂着,但心情已经好多了。

  江逾白道:“水至清则无鱼。不怕他们小动作,最重要的是……”

  “最重要的是如何用利益驱使他们为你所用。”谢恒临打断他接了下去。

  两人一起笑了出来。

  “急不得。慢慢来。”江逾白摸摸他头发。

  谢恒临这时想起了母后留下的匣子,于是取来打开,把信给了江逾白。

  “我知道这点歉意微不足道。但母后临终前都记挂着这事……我想来想去,觉得还是该让你知道。”

  “嗯。”江逾白看完信,又折起来让他收好。

  入伏月时,宁韶轩辞了官,要离京去找弟弟。他说等腻了,也厌倦了这样的日子,想去各地都找找。若是五年内找不到再回来。

  谢恒临也很思念如许,可他派出去的大批人马找了几个月都没找到人,所以对宁韶轩孤身一人上路去找有些不赞成。

  “让他去吧。”

  江逾白帮霜儿把外袍脱了,随手把衣服放在衣架上说:“在路上找比在家中等要心安一些。”

  “我是担心他找不到如许,自己反而出了意外。再说他一去找,如许在外面也许东躲西藏得更厉害,更辛苦了。”谢恒临正要脱里衣,看江逾白直直看着他,顿时脸红起来。

  “不许看!”他装作很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