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芷用自以为只有兰齐能听到的声音问:“他以前也是这样的吗?”
兰运往他这里扫了一眼,并没说什么,褚攸几步来到白芷身旁,将他护在身后,白芷一手握住褚攸的手,一手放在褚攸肩上,想看又不敢看的样子。
“兰运,你,你没死?”兰齐此时勉强接受了兰运死而复生的事实,他不明白,明明那个他亲眼看着下葬的人,怎么又会活生生的出现在这里?
“我当然没死,要是死了,那坐在这里和你说话又是谁?少爷你说是不是啊?”越说到最后,兰运说话的语气越重,最后那“是不是”三个字简直是从牙缝中挤出来的。
褚攸道:“既然你没死,可否将事情说清楚,好让我们都明白。”
“好啊。”也不知是不是多想,褚攸觉得兰运看过来的目光,是放在藏在身后的白芷的身上的。兰运的目光并未在他们身上过多停留,又看向兰齐一字一顿地道,“少爷想杀了我,可是我命大没死。”
“刚才他说的想必你们都知道了吧,那么就请听听我说的故事。”兰运又给自己倒了杯茶,轻啜一口后又缓缓道,“少爷与许公子是青梅竹马,可我与许公子也是青梅竹马。少爷从小就喜欢许公子,这我也知道。可是感情这东西谁能又说得明白呢,许公子不喜欢少爷,却是喜欢我。而我,也早已被温文和善的许公子深深地吸引了。”
兰运看了眼被兰齐护在身后的许墨彰,兰齐下意识地将许墨彰护得更严实些,怒喝道:“你胡说些什么?墨彰何时喜欢过你了?”
兰运嗤笑一声:“瞧瞧,我家少爷恼羞成怒了,唉,想当初他发现我与许公子的事情后也是这副模样,恨不得当场就剐了我。”
兰运不理会兰齐,继续道:“我与许公子相知相爱,一开始怕少爷伤心所以瞒着他。你们不知道,相爱的人不能光明正大地在一起的那种滋味呦。”
白芷认同地点点头。
“可是这世上哪有不透风的墙,我与许公子的事情还是让少爷知道了。少爷最开始想拿银子让我离开许公子,但我是那种人吗?我对许公子的感情岂是金钱可比的?那位小公子,若有人拿银子让你离开你身边的那位公子,你可愿意?”
“不愿!不愿!”白芷的脑袋摇得像拨浪鼓似的,双臂紧紧搂在褚攸腰间,不管用什么样的奇珍异宝,都抵不上他的褚哥哥。
褚攸被他勒得有点儿喘不过气:“白芷,有些勒。”
白芷慌忙撒开手:“褚哥哥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褚攸笑着拍拍他的手。
兰运并不理会二人的柔情蜜意,喝了口茶继续道:“后来少爷就故意刁难我,你们也知道,少爷是我的主子,他的话我岂敢不听。每次看到我被少爷罚了,许公子都十分伤心,他想将我的卖身契买过来,可少爷说什么都不肯卖。”
兰齐再没有插言,他冷冷地看着兰运,他倒是想要看看这个兰运还能说出什么来。
“再后来事情越演越烈,少爷竟想杀了我,还好我福大命大没死成。许公子对此很是愤慨,几次想找少爷理论,都被我拦住了,要说我心里不怨恨少爷那是假的,可他怎么都是我的主子,辛辛苦苦养育了我这么多年,我不能忘恩负义。”
“有一天,许公子对我说与其这样下去,不如我们私奔吧,于是我们便来到了这安宁村。”
“说完了?”兰齐的声音如外面的天气那般冰冷刺骨,“说完了就走吧,我不管你到底有什么目的,只要有我在,你休想碰到墨彰一根汗毛!”
白芷倒是有些疑问:“照你这么说,那墨彰又是怎么疯的?这三年你又去了哪里?”
“我与许公子在这里过了一段时间的安稳日子,你们也知道,我爹娘都在梁州,我与许公子商议着想将他们也接来。原来只说我一个人,可许公子不放心,便跟着我一同去了。哪知人算不如天算,我们二人还未等回到我家,便遇到了少爷。少爷将我们带到一座山上,说想要和我们好好谈谈。我们想着,若是少爷能就此放下,那便再好不过,哪知这只是少爷设下的圈套。”
“我们与少爷来到山上后一言不合就吵了起来,少爷想将我推落悬崖,撕扯间也不知怎的,许公子竟把少爷推下悬崖。许公子生性善良,他与我在一起这事虽说是两情相悦,但总觉得对不起少爷,如今少爷被他亲手推下悬崖。他受不了打击,当场就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