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答应,答应!”楠竹忙不迭的点头,又是一个眨眼就把自己卖了。
汪敏根本都来不及阻止,看向扶笙,他嘴角上扬,得意的冲汪敏眨了眨眼。汪敏忍不住想,待会儿带着扶笙回宫,秋戌子前辈知道自己得了个便宜徒孙的时候,该是个什么表情。
他会不会把楠竹抓起来打屁股?
事实也正如汪敏预料的那样,楠竹回到宫里后,一脸天真无邪的告诉师父,“师父师父,我今天去外面收了个徒弟!”
秋戌子高高的挑起了眉,那表情无异于看到释无心长出了满头黑发。
孽徒啊,一个个都是孽徒啊,秋戌子追着楠竹要打他屁股,释无心像老母鸡护崽子一样护着楠竹,把往日清冷的玄武殿搅得热闹非凡。
唯独一贯淡定出尘的国师大人,还秉持着道家的高人风范,坐在石桌便慢悠悠的喝茶。脚边的那只大乌龟似乎是嫌太吵了,慢腾腾的挪动着步伐,噗通一声钻进了水里,惊扰了一池锦鲤。
另外一边,扶笙回到国子监,静待鱼儿上钩,可是结果却不尽如人意。
已经一天过去了,那个小偷还是一点动静都没有,难道他真的不是国子监里的人?
倒是董子玉,总有人问他‘小偷是不是已经抓住了?’‘到底是谁?’之类的问题,搞得他一个头两个大,但又拉不下脸来说自己一点进展都没有,于是便强撑脸面说有眉目了,正在查。
这下子,扶笙放出去的传言坐实了一半,真真假假教人分辨不清。
但小偷呢?难道真这么沉得住气,一点儿也不慌乱?
第158章 此间的少年(六)
愁啊愁,引蛇出洞好像没用,扶笙白费了一番功夫。
不过他还是不大相信国子监的学生能这么沉得住气,难道这小偷真是外面的人?可是此人既然能成功混入国子监,又避开所有人的耳目偷盗得手,他为什么要去偷童立人呢?
童立人是不缺钱的主,可也不富裕啊,要偷,干嘛不偷邱山和董子玉他们?兜里全是金叶子,干一票一年不愁啊。
真是奇了怪了。
或许正是为了映衬扶笙郁闷的心境,天公不作美,下起了淅沥小雨。扶笙就坐在校舍前的走廊里,双腿盘坐,支着下巴,冥思苦想。
而与此同时,楠竹正在玄武殿里咬着笔杆罚抄门规。其实门规算什么呢,他们春亭观光一个秋戌子,平日里就把门规使劲儿踩了,也就会拿来吓唬吓唬楠竹。
不一会儿小粽子骑着大龟进来了,小皇帝锦衣玉冠,手里还拿着好吃的。是个肉包,一咬就满嘴油。
楠竹看得眼睛都直了,小粽子一边啃着包子,一边慢悠悠的骑个龟,骑到他面前,“你想吃吗?”
楠竹点头如捣蒜,“想。”
小粽子大方的分出一个包子给他,“这个给你,你能陪朕玩吗?”
玩儿?那当然可以了!
于是当秋戌子外出归来时,就看到一大一小两个人带着一只大乌龟在玩儿,看那大乌龟的表情,似乎在说——求死。
于是楠竹又被罚多抄几遍门规,小粽子也被阿白领了回去,被监督着练大字。一边练字,一边背古诗。
窗外淅淅沥沥的下着雨,无论是楠竹还是小粽子,都感受到了秋日的困顿。摄政王今日难得和颜悦色的放过了文武百官,群臣高兴得像是过节,眼角都几乎要沁出泪光,三三两两聚在一起,也有了闲心思侃八卦。
譬如京兆尹裴宋裴大人,快要而立之年却仍未娶妻,听说最近养了一只狗,很大的大黄狗。不过因为这狗晚上太闹,精力太好,裴大人已经被街坊邻居埋怨过好几回了。
裴大人愁啊。
又譬如,礼部侍郎张俭张大人最近的日子也很不好过。前一阵子因为国子监校舍的问题被摄政王踢去做木匠不说,灰头土脸了个把月,回到家也不省心。
张大人家有位名震长安的河东狮,这是朝野上下都知道的趣闻,这不,这几日说是怀疑张俭在外头有了别的女人,跟张俭闹得不可开交。张俭再怎么解释都无济于事,一句证据确凿,说别人送你的荷包都带回来了你还解释什么,就让他睡了好几天的书房。
张大人也愁啊。
秋日降至,这淅淅沥沥的小雨荡起愁丝,东厢的人,西厢的影,颇有种坐困愁城的意思。
扶笙坐在廊上,听了会儿雨,待衣摆有些被溅湿了,才站起来,有些懊恼的拍了拍水珠,决定去董子玉那儿打探打探消息,看看他查到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