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娼_作者:游人左(99)

  “如此说来他算是好人了。”

  “那当然,王爷从不苛待下人。”

  “你没见过他杀人?手起刀落一剑要人脑袋?”

  “啊…有这事…有也必定是那人得罪王爷在先。”

  “你倒忠心。”

  “王爷人好,下人们忠心是应该的。说起来公子你是在王府呆的最久的,王爷从前只睡香阁或是书房,自打你来了以后,很多习惯都变了。”

  “王爷大抵是发觉了床大的好处,舒坦。”

  喝干药盅,果盘也见底,文无隅打了个饱嗝,终于精神抖擞,庭院春光正好,他踩进鞋里,准备去屋外走走。

  小厮忙制止道,“王爷有交代,公子一个月内不可下地。”

  文无隅还是站起,“你不说他哪里会知道。”

  “可王爷随时回府,万一被瞧见小的可罪大了。”小厮亦步亦趋地跟他身后。

  “他不在府里岂不更好,你去把风。”文无隅停在房门口。

  这时院外一阵脚步声。

  说时迟那时快,一眨眼功夫人便到院门口,隔老远都能感受到王爷一瞬间充满杀气的眼神。

  “我怎么交代的?你聋的不是?!”

  小厮浑身一激灵,扑通跪地,“小的……”

  “起开。”

  文无隅还没来得及认罪,便感觉一阵狂风扑面而来,紧接身子一轻,胸口被挤得发堵。

  渊澄提溜一下把人夹在臂弯,大步走到床沿,将他扔进床内。

  文无隅整个结结实实陷进棉被,方才隐约闻到王爷身上有股血腥味,待他爬起来看时,屋里围了好些人。

  果不其然,王爷完好无缺得出门却负伤而归,莫不是遭人行刺?

  他磨下床来,悄悄走近。

  渊澄坐于桌前,嘴唇略发白,额头拼命跑汗。

  老郎中驼着背,小心翼翼地剪开他的袖子,露出的伤口像被撕烂的嘴,血肉模糊。布条嵌进伤口,血渍微干,已然和血肉黏在一块儿。

  渊澄痛得七荤八素,余光瞥见个熟悉的人影,扭过头正欲发作,却手臂传来一阵撕心般的痛,一口气又给生生咽下肚。

  老中医轻轻扯动下布条便不再动手,屏声息气地回禀道,“王爷,伤口需得细细清理方能缝合。”

  与此同时文无隅莫名出声,“王爷受伤了?”

  明知故问做得太过刻意,渊澄深吸一口气,瞪他,话却是对老中医说的,“你还等什么?”

  这头老郎中又道,“老朽建议使用麻沸散。”

  这句渊澄听的不够清楚,他正呵斥文公子,“你滚回床上去,别站在这!”言罢随口一句,“不用。”

  老郎中迟迟没反应,这厢文无隅惊叹,“痛得这般厉害,王爷居然不用麻沸散,委实意志惊人。”

  渊澄怔住一瞬,回想自己都说了什么。

  文无隅无辜的表情绝对不像装的,

  “王爷千万别逞强,想那三国关公刮骨疗伤,因为忍痛而气血上脸,以至于面色永远都是一片通红,虽是勇猛过人,但、吾等凡夫俗子没必要拿性命开玩笑。”

  老郎中也以为王爷执拗不肯使用麻沸散怕折了英雄气,也跟着附和,“正是,正是。”

  渊澄严重怀疑此人故意让他下不来台,伤口痛得他脸抽筋,舒了口气要应允,那边文无隅又开腔,

  “王爷犹豫不得,快快决定吧,这位老先生妙手回春堪比华佗在世,定能医好王爷,良药苦口,忠言逆耳啊,莫要等错失良机再哀叹悔不该杀那华佗哟!”

  一番话直把老郎中唬的一愣一愣,腿脚不好也自然而然地跪地进谏,“文公子说得在理,耽误不得啊!”

  这是哪跟哪,把野史闲书拿来瞎扯打诨,安的什么心。渊澄从未觉得这人如此聒噪好磨嘴皮子,斜眼瞪过去,那人还很真挚地望着你。

  最后他咬牙,拦腰劫走文无隅再次丢进床内,而后直挺挺躺下,“去准备。”

  老郎中得令,忙不迭吩咐一干下人。

  第63章

  一张大床两个病患,浓浓的药味笼罩西厢,整日的不见散。

  人总能适应周遭的环境。不过一天光景,文无隅已经能拿药当水喝,顶多最后放颗糖在嘴里。

  主要因为空气里各种草药味,实在太混杂,很是考验嗅觉,他闻不出哪一种是最难闻最让人犯呕的,所以最后嗅觉压力过大便失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