慧空大师人老了,耳朵很背,在屋里抄佛经,听到院里有人在说话,也没理会,直到阿多欢天喜地的跑进来告诉他苏睿来了,他才抬头看了看门口。
苏睿牵着阿陌进了门,难得脸上挂了一抹笑:“大师,好久不见了。”
“嗯,有四年了吧,阿陌都长这么大了,来来来,坐。”慧空大师长得有点像94版射雕里那个周伯通,笑起来时看着特别慈祥,“你的那两位‘朋友’不进来喝口茶吗?”
蒙冲在门外朝他略一颔首:“不了,我们就在外面看会桂花,多谢大师。”
慧空也不强求,转头笑呵呵地对苏睿道:“还记得当初我们那局没下完的棋吗?”
苏睿神色一愣,继而点了点头:“您竟然还留着的啊。”
当年他和慧空大师正在下棋,阿多跑来跟他说阿陌不见了,他急急忙忙冲出去找人,结果就再也没回来成,没想到慧空大师还把那局棋留着的。
慧空大师将棋盘从柜子里小心翼翼地端了出来:“我就等着你哪天回来陪我把它下完呢。”
苏睿笑道:“好,我今儿就陪您把这局棋下完。”
阿陌和阿多在屋里呆了片刻,觉得闷,又提着他的小皮箱蹦蹦跳跳地出去了。
此时正在外面院子里捣腾他带来的那堆“玩具”,不知道他们要下棋,不然肯定得来插一脚。
两人照面盘腿而坐,苏睿看了看棋盘上的局势——这局棋已过了布局阶段,棋至中盘,放眼望去,现在棋盘上已是黑压压一片,呈黑大优的局面了。
苏睿看了一会,问道:“当时是该我下了吧?”
慧空大师笑着点点头。
苏睿在心里计算了一番,镇定自若地敲下一颗白子。
现在他的棋风比以前成熟了许多,不再像以前那般锋芒毕露了。
“你最近身体怎么样?”慧空大师今天似乎是特别高兴脸上始终挂着微笑,拣了颗黑子轻轻敲下,走出个愚形三角将白棋分断了。
苏睿怔了怔,老实回道:“不比当年了,经常出状况,得靠药物维持着。”
说着又顺势落下一子,目标直指那自撞一气的黑棋。
这个世上除了邢风和蒙冲,就只有慧空大师才见过苏睿和阿陌的兽形,邢风到现在都还没杀人灭口,除了知道慧空大师不会害苏睿之外,最主要就是怕苏睿会恨他,老人家这样问一定是看出什么来了,苏睿并不打算瞒他,“我变不回以前你第一次看到我时的那个样子了,邢风不喜欢。”
此话一出,慧空大师拣棋的手一顿,抬眸静静地看着他。
苏睿读懂了他的眼神,悄悄伸出右手,将掌心向上——他掌心有个铜板大小的紫色九芒星印记,很浅,不仔细看是看不出来的。
慧空大师见状,脸色微变,用眼神询问:“怎么回事?”
苏睿没吭声,只偷偷朝他比了个口型:“蛊。”
慧空大师睁了睁眼睛,突然陷入了沉默。
苏睿也不催他,转头看了一眼门口负手而立的蒙冲和司机,又看了一眼正捂着屁股往屋里跑的阿陌,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主人我想上厕所。”苏睿白眼翻到一半,阿陌的声音就飘进来了:“大的。”
苏睿额头三根黑线:“让蒙冲陪你去。”
这里的厕所在后院,要走几分钟才能到,苏睿不放心他一个人去。
蒙冲显然也是这样想的,冲他招了招手:“走吧。”
看着他们走后,苏睿才轻声问了慧空大师一句:“您信那些东西吗?”
慧空大师神色有些凝重:“巫蛊实为密技,断不全术示人,外相点滴流露,博众望尊而已,天地人因足备,方可迷魂成事,亦如医者医人,未可尽信其能。”
说完他又问道:“你现在有什么愿望?”
这句话翻译过来其实是:你现在有什么打算?
苏睿淡淡地道:“听说2149年12月10日会出现六千年一遇的‘九星连珠’,我真想亲眼看看那难得的天象,不过我活不了那么久。”因为邢风正在努力地把我变成了一个真真正正的……人。
——传说“九星连珠”时聚齐九子龙珠可以令时空发生错位。
苏睿竟然还想回到他原来的世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