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流自在小打滚_作者:今天我爸生日(34)

  脸,是兰草的脸。

  她被几个模糊的人影压制在地上沉浮,神情潮红而痛苦,不断发出呜咽声,那张脸却不停地向门外望去,努力地想要将自己置于光亮之中。

  那副瘦弱的身躯就这样摇晃着,摇晃着,那只眼睛痛苦地瞪向小少爷,嘴唇翕动,仿佛在一遍又一遍得呢喃“珍儿,救我。”

  江子书瘦小的身躯颤抖不已,他咬住嘴唇,眼中渗出泪水来,他知道自己可以喊人来,停止这场暴行。

  晚了,已经晚了,兰草已经脏了,跟其他人一样,成了泥泞中的肮脏。

  木板吱呀,脚步声远离,被压制在地上的兰草看着最后一丝希望离开,眼中的光影,彻底熄灭。

  “疼!”

  红鸯叫唤出声,江子书从回忆中清醒过来,眼前模糊的脸又恢复成红鸯的模样,他连连抱歉,嘴唇颤抖。

  他一边动,一边不停地呢喃那个名字。

  纱帘吹拂,卷走一袭缠绵。

  门外,开始淅淅沥沥下起小雨,雨点打在舱板上,发出“滴答滴答”声。

  烛火明明灭灭,照得房间中所有物什的影子都在晃荡,屋子里只有元阳一人。

  “造孽,造孽。”

  他的神情颇为羞郝。

  神仙的‘耳聪’,实在太难为他了。

  男子的喘息和女子的呜咽不断传入他的耳帘,元阳越不想听,便越是听得分清,仿若这般风流韵事就在他身旁进行着一般。

  清心寡欲千年,突然听到这般声响,罪过,罪过。

  夜色又正好,海风夹杂雨点的意境又美妙,元阳忍不住想起从前的岁月,诗意于胸腔中晃荡。

  “晚来鸳鸯相对......”

  元阳翘起嘴唇,兀然兴奋起来。

  有那么点儿意思,有那么点儿靡艳意思!

  “晚来鸳鸯相对,长笛拨液池,竞相,竟相,春水千层浪!”

  红衣人作完这一段,在心中给自己喝彩,眉宇间染上一股醉意,向身后转去,想把这词写下来。

  这一转,嘴角的笑意便僵住了。

  妖君竟站在他身后!

  那人不动声色,面纱之下的眼睛似乎在凝视着他。

  “你何时站在这里的!”元阳被吓得一激灵,整个人慌张起来。

  糟糕,糟糕,他好不容易在妖君面前树起的正直风度,算是土崩瓦解一场空了!

  窗外的雨逐渐变大,“啪嗒啪嗒”得打在舱房四壁。

  末阴向他逼近,身上的香味逐渐包裹住元阳。

  他往前一步,元阳便退后一步,直到元阳的后背都抵到柜子处,末阴才堪堪停止动作。

  “长笛拨液池?”

  “误会,误会。”

  “春水千层浪?”

  “妖君……”

  元阳这厢要钻地洞的心都有了,恨不得破墙而走。

  末阴伸出手,突然向元阳的脸袭去,元阳措手不及,紧张地闭上眼睛。

  谁知下一瞬,末阴的手偏移,从元阳的脸颊擦过,往后伸,拿下柜子上的司命星盘。

  一股微风刮过元阳的脸颊,他有点儿怔愣。

  “好词。”

  如泉的嗓音倾泻,末阴拿着司命星盘朝他靠近。

  “希望有朝一日,仙君也可体会到这词中的妙境。”

  而后他又抽离开身子,留元阳一人在墙角。

  雨水从纱窗处迸溅进来,渗透凉意,腥潮的海风从缝隙中穿进舱房。

  元阳伸出手抹了抹自己僵硬的脸。

  不知怎么,他总感觉那面纱后有笑意。

  而且......不怀好意。

  第14章 第六只鸟

  昨夜没关窗,风夹着雨往舱房里吹,屋子里一阵湿热,里面一层窗纸都被吹卷了边,在风中直晃荡。

  元阳刚起身,只觉脑袋突突作痛,仿若夜里被人打了几个巴掌在头上。

  睁开眼睛,却发现自己的腿绕在人家妖君的膝盖上,赶忙收了回来。

  偌大一张床,他是怎么从床边儿直接滚到妖君身上的?

  元阳合起掌。罪过,罪过。

  与他放荡不羁的睡姿相反,妖君的睡姿极其端正,元阳伸出手在面纱前晃了晃,没动静,看来没醒。

  他披起朱袍,从床榻上下来,外头的雨已然停了,窗扣在风中摇晃,发出“哒哒“声,他从窗口伸出头,舱板上的盆栽摇曳细枝,滴落着昨夜的雨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