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前龙拍了拍他的背脊:“你是个好孩子,可惜了。”他笑容带着苦涩:“有些话,我作为‘张前龙’并不适合说。可作为你的叔叔,我一定要说,若是你的人生能重新选择一遍,一定不要像叔叔这样。”
“叔叔!您……”
张前龙摆手,阻止他的话:“雨泽,‘张前龙’虽然是一条龙,却也是前龙。这个名字有两个意思,第一个自然就是守护前朝的龙;第二个便是通俗话语中的‘曾经之龙’。我方猛士自然将我视做守护前朝的龙;可奸贼朝廷却把我当成过去的龙。我究竟是否过去了,其实结局早已定下,只是我心拒不承认罢了。”
楼雨泽满脸震惊,呆呆地看着他,怎么也没料到英明威猛的将士会如此说。张前龙拍了拍他的肩膀,把他拍醒,目光如炬,神态严肃:“我让你查的事情如何了?”
楼雨泽强迫自己忘记张前龙刚说的一通胡话,拱手道:“恐怕并非是墨九君。”
“哦?”张前龙挑了挑眉梢:“你看见他左腰无胎记了?”
“非也,侄儿只是看到了龙鳞损心玉坠。”
“当真?”张前龙目露紧张,龙鳞损心玉坠是前朝代代的嫡公主所拥有,自前朝皇后的公主出生便一直佩戴在公主身上,他已经有二十多年没有听到过这块玉坠的下落了。
“侄儿虽未曾触碰过,可玉坠如火似龙鳞,通体赤红,侄儿确定不会认错。”
“如此,真是龙鳞损心玉坠。”张前龙眸光欣喜:“小主子可还好,他如何在何处?”
楼雨泽默了一刻,道:“玉坠从墨九君拿出来的,可柴子然才是玉坠的主人。”
“哦!”张前龙敛了敛眉:“如此,他们二人都有可能是小主人。”
“这……柴子然才是玉坠的主人,依侄儿愚见,柴子然便是小主人。”楼雨泽温和道:“墨九君行事稳重,诡计多端,擅长布局,他曾派人查过柴子然过往的大小事情,且查完后不留痕迹地抹去了一些踪迹。龙鳞损心玉坠的出现来得蹊跷,侄儿怀疑是墨九君知晓了柴子然真正的身份,故意在众目睽睽之下拿出来。”
“嗯!这个可能也不排除,但我们首先该确认的便是墨九君的身份,他究竟是不是我们的小主人。”张前龙对墨九君还是颇为欣赏,年纪不大,心思缜密,若真是他们的人,以墨九君的地位和身份,他们或许真的可以成功。
楼雨泽与张前龙想到一块儿去了,他主动请缨道:“此事,雨泽愿意去一探墨九君的深浅。”
“万事小心。”张前龙点头,如今他们也没有比楼雨泽更合适的人选了。
春季是万物复苏的好季节,墨九君在县衙门口栽了颗大大的桃花树,听说这桃花有几百岁了,是从某个善于养桃花的农户手里花了几百两买来的。说起,这桃花它其实也满可怜的,桃花朵朵盛开时,便让人挖了;一路运来县衙时,在大平板车上颠了颠,在树上所剩无几的的小花也蔫了;运到县衙门外,把它小心谨慎地放地上,却被几个孩童抱着比摘花游戏,顽强的花骨朵,没有幸存下来,留了一地的花瓣尸体。
柴子然摇着扇子悠闲地晃着来,见一棵大桃花横着县衙门口,他目不斜视走向墨九君身旁,拿扇子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九君哥哥,你作甚呢?”好好的种什么桃花?莫不是病了?
墨九君笑得一脸灿烂,柴子然不知如此形容此刻的心情,只觉得晴空万里的天空忽然来了一道晴天霹雳。
墨九君笑而不语,只从镶金边的黑色袖子掏出一本厚厚的诗集,塞到柴子然怀里,他胸口的金色银狼在耀眼的太阳下闪发出阵阵的金光,差点亮瞎了柴子然的狗眼。他愣了好一刻才问:“你在县衙发现宝藏了?”怎么今日格外亮眼睛?
墨九君还是笑着:“不错!”
柴子然浑身来劲儿,特意凑近墨九君耳旁轻道:“什么样的宝藏?”
墨九君很不谦虚:“无价之宝!”
柴子然眼眸发光:“借来看看。”
“在你手里。”
“哈?”柴子然一手拿扇,一手拿诗集,半响才回过神来,腋下夹扇,双手郑重地翻开诗集,只看了一眼便面红耳赤地把书合上,淡定道:“我还是一只童子鸡,你这样做合适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