泰里嗤笑,渐渐笑得更放肆:“等死吧。就算我们巴宰木儿郎败了,还有乌月族在酷暑岭等着你们。”
李苑轻笑:“啸狼营与定国骁骑营联手,会怕区区乌月一族?”
泰里狞笑道:“他们有一群不败的战士。无人可挡。”
李苑眼神微冷:“来人,带走审问。”
李苑随口道:“走,回营。”
李沫扬手传令:“回营。”
泰里被押走了,影七扶着暗喜站起来。
暗喜脸上落了几块淤青,脖颈上还有深深的掐痕,走路不稳,靠影七撑着半个身子才勉强能动。
他推开影七,连滚带爬哆哆嗦嗦走到李沫身边,用微颤的指尖按住李沫胸前穴道,给主子止血。
“主子……您管那个小孩儿做什么……”他也不敢相信,有一天他居然敢开口埋怨主子。
暗喜眼眶红着,哽咽着说不出话,也不敢抬头看李沫。
李沫冷哼一声:“还不是因为你太没用。”他奚落了自己的小暗卫一番,甩开他的手走了。
留暗喜一个人,僵着身子望着主子渐行渐远的背影。
他身子晃了晃,咳出一口淤血,靠在忽然出现在身边的影七身上。影七扶了他一把。
暗喜打起精神笑笑:“小七哥,你人真好,你师父特别喜欢你吧。”
影七沉默,没有回答。
“你自己处理,我去找我的主子。”影七把暗喜扔给暗悲,自己快走了几步,跟上李苑。
路上,李苑趁着人多拐进了一处避风口,悄悄拉住影七的手,轻轻攥了攥。
“诶。好疼。”李苑低头把脑门儿搭在影七肩膀上,受伤的手可怜地垂着。
影七慌忙拿起李苑的手扒开墨锦手套查看,皮肤硬化扩大,琉璃状的皮肉已经蔓延到了布条外。
李苑疲惫地靠在影七身上,用完好的另一只手轻抬起影七下颏,低头含着他的嘴唇吸/吮,含糊道:“让我多亲两口……万一死了可就亲不着了……”
影七皱眉:“殿下!”
李苑一惊,松了手,扁嘴看着他:“亲也不行?”
“您别胡闹了。”影七拉起李苑跑了,牵来乌云役,自己翻身上马,让世子殿下坐在身后,一扬马鞭便带着李苑一骑绝尘。
小七也真是公事公办,世子殿下想借受伤骗几个亲亲都没得逞,御马之术还是李苑亲自教他的,当时急着哄小七回头,能教的都教了,这时候看着影七一鞭子一鞭子抽在自己的宝马身上,心疼不已。
乌云役打了个响鼻,心道真是马善被人骑,这位世子妃脾气也忒大了点儿。
魏澄提着药箱闯进营帐时,被半个腹部都僵硬透明的影五吓得不轻。影四在影五床边陪着,摘了墨锦手套,把小五冰凉的手握在手心里,轻轻呵气暖着他。
影四的双手遍布严重的灼伤疤痕,骨节细长分明的手因为黑白交错的烧痕显得狰狞可怖,烧伤延伸到小臂,右手的小指缺了一截,已然是陈年旧伤了。
影五痛得死去活来,浑身发抖,囔着鼻子耍气,甩开影四的手:“别动我!疼死了。”
皮肤粗糙狰狞的手轻轻扶在影五脸颊边,影四耐心守着他,低声哄慰:“忍一下。”
“我不忍……”影五痛得手指痉挛,几乎无法保持清醒,一把拨开影四的手,“别动我……我要回家……我要回家……”
影四的手僵在半空,讪讪缩了回去,皱着眉头跪在床头看着他:“殿下不能没有我们。”
“哼。”影五安静了些,把头转到一边,委屈地吸了吸鼻子。
转头看见魏澄提着药箱进来,孩子吓得微张着嘴。
影五红着眼睛,声音囔囔的,忍着哭腔说:“小澄子还真来了……别慌,小场面。”
“这是中了裂蛇毒吧?”魏澄迅速在脑海中搜寻有关皮肤裂冰症状的只言片语,赶紧跑过来给影五诊脉,先施了几针止住毒素扩散,又仔仔细细把影五全身都察看了一遍,看得影五有点羞,把脑袋埋进影四怀里。
影四漠然看着魏澄手里的银针,低声问他:“能解吗。”
魏澄头也不抬,随手拍了拍药箱:“当然,我将来可是要当影卫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