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沫嗤笑骂道:“我瞧见他就想给他一耳刮子,那嚣张挑衅的贱样……跟他打回仗这给我气的,什么玩意儿啊这人,狗/屎。”
李沫恨铁不成钢地嫌弃了一番,又倒了一杯酒:“但我真不想把他怎么样。”
辛余挑眉:“您这是想搞李苑?”
李沫啧了一声:“怎么说话的。他要是个女人我立马娶了他,省得跟我作对。”
“哎呦。”辛余想了想乐了,“那得多辣啊。”
“李苑啊……太他娘的挡道。”李沫眼眸里掠过一丝狠劲儿,“他现在是颓废了,再过个几个月他就能缓过劲儿来,他已经是齐王了,没了约束,还不知道能翻出什么浪花儿妖风来。”
辛余拱手一笑:“有什么要帮忙的尽管差遣。”
“替我备几匹快马,等着圣旨。”李沫舔了舔嘴唇,“先喝酒。”
“我看上了他手里一把弓。”
这些日子,齐王府暗中招募了三位新少年死士进影宫修行,消息封锁,未曾走漏风声。
李苑脸色不大好,清了清嗓子,反倒把嗓子清痒了,扶着案角咳嗽。
影七匆匆过来扶着,拿过书案上撂着的帕子给李苑按了按唇角,单膝蹲下,皱眉看着李苑。
李苑按了按他的手:“天凉了。没事。”
影七忧心忡忡:“王爷,您歇歇,剩下的属下替您办妥。谈苍云兄弟二人已经进了影宫,属下也亲自把魏小公子送过去了。”
这些日子齐王府在内有新王袭爵焦头烂额,在外朝廷众臣虎视眈眈,内忧外患之下这位新主子是被活活剥了层皮,临近立冬,劳累和忧郁压得李苑身子吃不消。
影七跪下来,试探摸索到李苑的指尖,悄悄触了触,再小心翼翼地握住李苑的手指。
李苑舒展眉心,回握住影七的手,再倾过身子亲了亲小影卫的嘴角:“好,去歇歇。”
一觉睡过去,到了半夜人竟有些发热。
影七忙前忙后给王爷熬药擦手,跪坐在床榻边守着。
王爷散发侧卧在床榻上,嘴唇干白,往昔神采奕奕的桃花眼半眯着,自嘲道:“最近身子越发虚了,小七,可别嫌弃本王了。”
影七皱眉:“还不是您自己不爱惜身子……夜夜五更天方歇息,都是您……”
“都是我自己作的。”李苑笑出声,食指按在影七嘴唇上,“小七,脾气越发大了,还要教训夫君呢,我喜欢。”
影七噤了声,轻声道:“属下失礼。”
“哎,哪有这么多的规矩。”李苑扶着影七脸颊捏了捏,“等我这烂摊子收拾干净,带你们下江南散心去,那时候也大约惊蛰了,正是好时节。”
王爷眼眸里像含着一泓春水,影七心里不免幻想着春和景明泛舟西湖的轻快日子。忆起上回一同游玩,王爷还是世子,乘船同游,沿秦淮岸赏俏丽妍媚,清闲自在。
好久不曾陪主子散心了。
他没有从前那么急切地想要主子站在万人之上了,那条路太无情太血腥,主子不是无情人,那条路不适合主子。
王爷就该是闲情逸致的,不该任人摆布坐在针毡上,举手投足皆痛苦不堪。
“嗯。”影七抿了抿唇,眼神温和,“去哪儿属下都跟着您。”
寝房外传来急促的叩门声,紧接着是影四刻意压低声音的禀报:“王爷恕罪。”
李苑扶着影七手腕缓缓坐起来,抬手让影七去开门,接过茶杯抿了一口润润嗓子,捧着茶杯哑声问:“何事,这么急。”
影四跪进里屋,冷冷禀报:“影焱被抓了。”
影七一惊,李苑脸色顿时阴了,凝重质问:“谁抓的?”
“岭南王世子领皇城禁卫军抓的。”
猛然间一声炸裂声响,李苑砸了茶杯,愤然起身披上衣袍匆匆出了寝房,边走边吩咐:“去通知洵州,即刻封锁影宫,销毁附近情报点所有情报。”
影七凛然受命:“属下这就去。”
“你不能去。”李苑摇头,“派飞廉组影卫去,所有鬼卫都留在王府,免得此地无银三百两,惹人注目。”
“是。”影七额角渗出冷汗,攥了攥拳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