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族几万年来,因清规戒律众多,仙家们行事上都端得十分方正,因此少有可供聊资的花边新闻。
不过这几日,大家闲来无事聚在一起时,都要把起云殿的主儿提一提。
这位白泽仙君神秘了十几万年,寻常仙家莫说他的真容,连起云山都未曾有机会一窥。
“灵玉,你可别说大话,你当真见过白泽仙君?”
在月老殿中侍奉的几位小仙童,这一日寻了空闲,便坐在殿前聊起了天。
“比那凡界之人发的誓言还真。”人群中有个小童一本正经说道。
众人立刻露出了嫌弃的表情。
“真的真的!那日正是凡界的七巧之日,我同月老仙师布恩归来,就在南天门外遇见了白泽仙君。他手上正抱着一只小灵犬,喏……大概这么大,”他说着,在怀中比划了下,“瞧见我手上的红线,便同仙师讨了一根,说是这红线瞧着鲜艳可爱,刚好给他的灵犬挂物件。仙师自然是高兴得很,硬是塞了两根红线给他,说这红线啊从来都是双双对对的,没有单送的道理。”
众人听他说得条条是道,脸上露出羡慕的表情。
“你们要是想见他呀,等到了酉时便去南天门守着,我听那儿守门的将士说,仙君每到这个时辰便要带着他的小灵犬,从起云殿一路走到南天门,说是为了给他的灵犬消食儿。”
“哇~”众人又是一阵艳羡。
“也不知那灵犬是哪位仙家敬奉的,倒是很讨仙君的欢心。”
“是啊是啊,我从前听人说白泽仙君避世不出,以为该是位清心寡淡的仙人,原来竟对灵兽如此上心。”
“想来那灵犬必定生得十分可爱。”
生得十分可爱的小灵犬梵离,此刻终于憋着口气,勉强挣出了那团肉身,把自己的人形化了出来。他摸了摸头上那对尚未收起的耳朵,无奈地叹口气作罢了。
梵离低头把这几日戴在脖子上的雕像捏起来看了看,果然不出他所料,这上面当真雕的是一只狗。
他,做为曾经的天狼族太子殿下,万人追捧的魔星,居然给人认作一条灵犬,还套上这么个劳什子东西。仙界的众人修的估计都是睁眼瞎的法术,他这五日被抱着见了不知多少人,连一个认出他真身的也没有。
梵离用力一扯,想把绳子挣断,谁知那绳子上不知道下了什么术法,韧若银丝,他这一下差点没把自己的脖子勒断,只得作罢,胡乱地将雕像塞进衣领中。
当日上起云山前答应了姒夕,无论结果如何都要去报一声平安的。如今他在这里耽搁的时间这么久,估计那个小丫头都要给他烧纸钱了。
哪里能想到这玉狮的灵力如此强悍,不仅伤了他,还压制住了他体内的魔力。若不是那日他现了原身拼上一拼,还真不好说自己能不能打得过。那个白泽更是奇怪,好好的将他变作一只灵犬,他一开始还以为这人存心戏弄他,结果这五日真真是在护着他养伤。
梵离不自在地摸摸鼻子,就是这人的趣味忒恶劣了些。日日将他抱出去散步,巴不得三界都知道他有只灵犬似的。想到这,他忍不住将手放在头顶上揉了揉,嗯……手感确实不错,怪不得他老是要摸。
他赶忙把脑子里的胡乱思想甩掉,捏了个障目术,便往仙鹤的灵沼地赶去。
凌霄殿上,白泽正同仙帝商议着事情,他的眉头突然轻皱了一下,说话的声音停了。
“怎么了?”元音问道。
“唔……没什么。”
“请问……你可知姒夕公主住在何处?”
梵离随手拦了一人问道。当日走得急,只记着大约的位置。没成想灵沼仙原辽阔,族人众多,一路上熙熙攘攘好不热闹,他寻了半天也没寻到姒夕的影子。
那人将他从上往下认真端详了一番,又拉了身旁一人小声道:
“这是不是公主要找的人啊?”
“蓝眼睛……看着确实像,公主不是给族人都分发了画像吗?你今日有带在身上吗?”
“哦!带了带了。”他说着,从袖中掏出一张图纸仔细比对后,恭敬地朝梵离鞠了一躬,说道:
“小殿下快这边请,我们公主等您许久了。”
梵离一脸莫名其妙,不知姒夕又在搞什么鬼,等到了她的府邸前,还未踏进门去,便听见一声凄厉的喊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