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却万万没想到,再次睁开眼时,白谪已将咒丹送进了他体内。
他能感觉到身体的变化。
这几十年来,他不但没有呼吸心跳,也没有任何的感觉。可方才被昊渊亲吻时,他居然有了一些悸动的情绪。
这种久违的感觉让他心惊,却更加鲜明的提醒着他,他是个异类,是个怪物。
他又开始挣扎,不想让昊渊也变成这样。昊渊身上的伤虽不能愈合,但毕竟有炼魂术在,还是可以再撑一段时间的。
可他又不能接受昊渊有一天会再离开他。
那种感觉体会过一次就够了,他不想再经历了。
“修宁,其实谪儿真的很想见你。虽然我看不到,可能感觉出他的欢喜是真心的。你别老想着自己的不好,我每次摸你,你都跟我记忆中的一模一样,不曾变过。”昊渊见他许久都不出声,于是安慰道。
白修宁闭上了眼,将脸埋在了他颈侧,声音带出了些脆弱:“可我们和他们不一样了。”
昊渊轻抚着他的发:“有什么不一样的?修宁,你何必一直记着生死?我相信对谪儿来说,比起再也见不到你,他更愿意对着一个能与他说话的你。”
昊渊并不擅长安慰人,他讲不出什么大道理来,可每每这些笨拙的话语都能淌进白修宁心底,抚平那颗不安的心。
白修宁不知可以说什么好,他又陷入了沉默中。不过很快就想起了另一件事,他道:“你说见到了那个有我金丹的人?”
昊渊这才想起苏情:“是啊,他也有份救你的。那颗咒丹,如果只靠谪儿一人的话是来不及的。苏情帮了大忙,等等我可要好好谢他。”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何他会有我的金丹?”白修宁疑道。
昊渊也不懂细节,白谪在洞室内跟他解释时,只是粗略的说了个大概:“苏情是谪儿的弟子,那颗金丹并不是谪儿给他的,是宋煜。”
“宋煜?”白修宁撑起身体看着昊渊,他想起了昏倒前确实见到白谪与白祭言在跟踪宋煜。但他没有过去的修为了,光靠仅剩的灵力与鬼气想跟上他们都困难,更何况是散出灵识去听他们说话。
“具体的谪儿也没说,你等他来了问问吧。我之前还把苏情当成你了,幸亏没对他做什么。”昊渊说着说着话锋一转,有些惭愧道。
白修宁并未生气。昊渊看不见,如果是受了他的金丹影响,那把苏情认成他是很正常的。
他们在这边说着,不远处的另一间房中,白谪也在跟凤长曦交代着。
苏情依旧在睡,他灵力虚耗过度,幸亏有凤长曦在,给了他不少灵力撑着。但那毕竟不是他自己的,身体还未适应过来。
白谪给他检查了一番,确定他无恙了,便将凤长曦叫到窗边:“昊渊的身子也拖不得,我会即刻把他们带回空庭岛去。灵隐这边你守着,若他醒了要回空庭岛,你切记拉着他。虽然有安魂锁在,但他魂魄不稳,恐怕回去会再生变。”
凤长曦蹙着眉:“前辈为何如此着急?若需要再炼一颗咒丹的话,可继续用炼丹房,阿恒不会说什么的。”
白谪叹了一气:“我了解我师父,他不愿这样出现在人前的。”
凤长曦顿时收住了话头,恭敬道:“既如此,前辈无需担心灵隐,晚辈会照顾好他的。”
白谪拍着他的肩,眼底终于有了一丝笑意:“亏得心悦他的人是你,这也是我那傻徒儿的福气吧。”
凤长曦垂眸不语,但白净的耳垂却染上了一点微红。白谪见这边解决了,便去找苏恒与凤君乾辞行。
苏恒正和凤君乾坐在书房聊着,见苏吟吟带了白谪进来,纷纷起身看着他。
白谪道:“苏宗主,凤宗主,我是来辞行的。”
苏恒诧异的看着他:“白先生要走?”
白谪颔首,随即郑重一礼:“二位今日的恩情白谪受下了,来日若有机会定当报答。”
凤君乾忙抬手扶他:“白先生何必如此见外,你这是要去往何处?”
白谪:“家师与昊渊的情况尚不稳定,我要带他们回空庭岛。”
苏恒愣了愣:“那阿情?”
白谪:“灵隐不会随我回去的。”
苏恒明显松了口气,但他又想起了宋煜,蹙眉道:“不知白先生有否对修宁君上提起宋煜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