爬上岸,打个喷嚏,秦淮笑嘻嘻瞅着痒得受不住的乔大开口了:“我这坎肩是雪狐皮的,价钱可不便宜,这么一泡水都不好看了,没准都不保暖了。”
“……我赔。”乔大咬牙切齿。
秦淮裹了孟流云的外袍湿嗒嗒走远了,乔大忍着挠痒的冲动忍得脸都变形了。
“老大,你惹错人了,那人可不是那些小男孩,他可是武林大会上声名赫赫的秦淮小公子,一手不知道什么剑法居然和薛兆言打成平手,嗯,还有一手好医术。”太湖水寨三当家乔老三龇着牙看自家老大热闹看得很是尽兴,想起当日被那个小大夫逼着打的欠条,一张胡子脸也跟着扭曲了。
“你说的,就是那个死要钱的小大夫?”乔大问。
乔老三用力点头。
乔大觉得身上更难受了。
秦淮发现,他在太湖的待遇相当高,衣食住用行的标准都赶上岳连城给他的了。
且不去想其中原因,有便宜占,总是好的。
“阁主有请秦大夫。”蓝侍卫在外面敲门。
秦淮收拾了东西赶紧跟了过去。疑难杂症啊,我来了!
等到真的看到疑难杂症,秦淮怒了。
“孟阁主,我不是兽医。”秦淮把小包袱背好,打算离开太湖回去过生日。
“此话怎讲?”孟流云眯了眯眼睛。
秦淮走过去,拈起那段金色的锁链,看到上面那个“云”字,撇撇嘴:“如果真的把他当成人,怎么会这样折磨呢?嗯,手筋脚筋都断过,琵琶骨就不说了,不过这锁链挺艺术的,穿了琵琶骨居然还穿了两根排骨。命也真大,这样居然也不死。”
孟流云沉默以对。
“是你做的吗?”秦淮问。
“是。”孟流云并不否认。除了毒是那人偷偷自己服的,剩下哪一样不是他孟流云亲自动手的呢?
秦淮绕过孟流云就往门口走。这样的人,看一眼都嫌多余。至于床上那人,还有救的必要吗?如果他自己有意识,恐怕也恨不得马上死掉吧!
“我不会让你离开的。”孟流云再次挡在门口,“随你开价好了,治好他,你要什么我都答应!”
秦淮狠狠动了一下心。要什么都答应啊……
一叠银票被放到了桌上。
秦淮不屑一顾。哼,富贵不能淫……
一箱珠宝被放到了桌上。
秦淮抬了抬眼皮。富贵,富贵不能淫的吧……
三尺剑锋放到了脖颈上。
秦淮大吼:“能治!”
外表上的那些东西只是小意思,泛着紫色斑点的红褐色皮肤才是重点。剧毒。
脉搏很弱,诊不出什么东西来。秦淮取来一个瓷碗,划开病患的手腕,血居然流不出来,伤口却无法愈合,只是狰狞地张着。
“知道他都服过什么药吗?”秦淮问。病人的血液近乎凝固,流动异常缓慢,采血很困难。
“不知道,大概十几种吧!”孟流云一直坐在旁边紧紧盯着秦淮的动作。
此时秦淮面前已经摆满了瓶瓶罐罐,脸上表情也严肃了起来,嘴巴抿得紧紧的,手上动作却异常麻利。
“断肠草,鹤顶红,千机……”秦淮验出几种药,停下了,“还有几种,好像是唐门的。”
四川唐门自从二十年前内乱,已经良久不过问江湖中事,会中唐门的毒,嗯,有问题。
“他的母亲,是唐门庶出的女儿。”孟流云解释。也因此那人身上有那么多唐门秘药,却没想都用到了自己身上。
三天以后,秦淮出屋了。
孟流云看看小大夫乱糟糟的衣服乱糟糟的头发黑一块白一块的脸蛋,忍不住笑了。
“我先睡会。”秦淮扑到最近的一张床榻上闭上了眼睛。
睡的很沉。
一觉醒来,就见到孟流云正守在他身边,手上端着茶杯,心思却不知跑到什么地方了。
“他身上的毒又多又杂,解毒的时候稍有不慎就会……”秦淮斟酌着词汇。
孟流云只是静静地听着。
“我想,可以试试金针刺穴排毒。只是,人体七百多个穴道,差不多要连续七天七夜,凭我的体力是坚持不下来的。”秦淮很纠结。那金针,一根就有二十多公分长,小时候二师父老拿来扎他屁股,害得他一想起那套金针就觉得屁股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