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咬牙切齿,“蒋长逸那小子,生平不祥还能改命格?天真!”
沈砚看他本体都显现出来了,知他动怒,好声好气安慰道:“你先把真身藏好罢。蒋王说了,顾茹淑生平不重要,只要让她在该死的时候死了,便可以了。”
“现在人死了又活了,怎么着?我们还得来个全城洗脑让人们相信顾茹淑是真的死了?”叶沉苏没好气地说道:“啧,我就说那小子活该,连个生死簿都看不好。这下好了,全地府都得来给他善后。”
真是造孽。
叶沉苏十分想打死应下委托的自己。
要说这事情的缘由,还得从现任秦广王蒋长逸那儿说起。
地府秦广王一职空了差不多五百年,好不容易有了个勉强能胜任的了,阎罗王立刻把他给塞到了这个职位上。这人也是个奇才,平时做事战战兢兢还能够应付,却不料,一个不留神,生死簿让人给偷了。
这下全地府都炸开了锅。
生死簿一向由秦广王司掌,定生死富贵,书尽一生,只要是在地府里头任职的,都可以去翻阅,但绝不能够对凡人泄露。从混沌诞生之初,地府第一次遇上这种怪事。
偏偏那个小贼偷走之后,不出三日又将其归还。换回来的生死簿改头换面,里头的内容改的面目全非。
秦广王差点想以死谢罪。
地府出了这么大的纰漏,自然也惊动了天庭。经过商榷,秦广王身上的罪名暂且不定,地府全员出动,务必要保证人间的安定,万不可再出大乱。
“唉,早知如此我就放宽心继续蹲我的小黑屋好了。”叶沉苏生无可恋道,“怪不得你们人手不够抓我来当壮丁,这活谁想干啊!”
沈砚只是笑笑,并不说话。他夹了一筷子的辣小白菜,正欲放入叶沉苏的碗中,却听得他说道:“我不吃辣。”
沈砚蓦然一怔,僵硬了片刻,方才把那可怜巴巴的小白菜放到自己这里头。自打叶沉苏那一句话说出来之后,二人之间的气氛明显变得莫名凝重了一些。
“少奶奶,烦请快快更衣罢。”侍女的言辞没什么不妥,但那语气却是令得顾茹淑眉头微皱。
她端坐在铜镜之前,手脚怎么摆放都觉得有些尴尬。
她不过是病了一场罢了,为何一下子赵家的人对她的态度全都变了?
“少奶奶。”侍女看她半天都没有作为,加重了语气。顾茹淑垂下眼帘,“我晓得了。”
褪下寝衣,换上身的衣物显得有些太过朴素。素白的衣裳衬得她像个女鬼,尤其是在现在长发还披散着的时候。
就现在这个模样,顾茹淑被侍女领着去了厅堂。一路上没见半个人,不是巧合,她能觉察出是赵府的人在躲着她。
这是怎么一回事?
顾茹淑心如乱麻,觉得事情远比自己想象的要复杂得多。
赵家的大堂一片灯火通明,顾茹淑愈发慌乱起来了。她发现,赵家的老一辈居然全都聚集在了这里!
“顾娘子。”主位的赵夫人端详着她,笑得十分勉强,“你和弘和,该是不能在一块了。”
一无所知的顾茹淑焦急回道:“夫人,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茹淑是否犯了什么错?为何……为何要这样?”
她话刚说完,就感觉后颈一阵刺痛。下一刻,整个人昏了过去。
厅堂里头的人看她倒下,全都松了一口气。其中以赵老爷最为冷静,“去将她抬起放回棺木里,棺钉全钉实了,最后一颗也封严。”
“老爷,这……不合规矩啊……”赵夫人情绪有些激动,正不断地拿丝帕抹眼泪,“钉到头了,那可真是一点余地也不留了……”
“妇人之仁。”赵老爷冷笑了一声,“你们觉得,这顾娘子还是人么?”
他的语气太过严肃冷淡,在场的人竟是没一个敢出声了。
赵老爷站起身,“就照着我说的去做,切记今日的事,一个字也不能传出去。就连弘和,也不能透露。”
“这条河感觉有古怪。”
二人用完了饭,得到了想要的消息之后便离开了店。一出门,面见的就是那一条贯穿了整个月城的络河。那一番小二口中满河花瓣的盛景早已不再。在叶沉苏的眼中,和其他的那些个河流小溪什么的没什么两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