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沉苏思来思去,仔仔细细把方才的话回忆了一遍,最终将目标锁定在了说玉时英长得好看的那一句上。
啧,至于吗?
叶沉苏看着沈砚还在写,走上前去把下巴搁在了沈砚的肩膀上。他全身的重量几乎都集中在这一点上了,然而沈砚写字的手依旧稳如泰山,一抖不抖。
“你这是想做什么?”沈砚的话比起先前要冷淡不少,显然是生气了。
“行啦行啦!你想什么我还能不知道?”叶沉苏又动了动脑袋,嘴停在了沈砚的耳畔旁,“是觉得我正在把你的心揉作一团扔在地上踩?”
当年可是整个地府都知道,沈副官心仪秦广王。
作为当事人的叶沉苏,自然也是知情的。只不过无论二人在怎么亲近,始终有一条线隔着,泾渭分明。
这条线是叶沉苏亲手画下的。他年少风流成性,地府里模样标致地都少不了被他调戏过,后来眼界越来越高,在外人看来他收敛了些,实际上只是没这么多他看得上亲自去勾搭的人罢了。
但他有一个原则,从不玩弄身边的人。倒不是说他有多高尚,纯粹只是觉得这样子很奇怪而已。
看了太多在一块又分开后的要死要活,叶沉苏更偏向于一次性关系。因此得知沈砚对自己的感情后,他第一反应是惊讶,然后置之不理。
说起来也是奇怪,明明这小子先前和他就跟八字不合那样。后来乖顺了一点,但也不见得有多看得起他。怎么好端端的,就成这样了呢?
叶沉苏想着想着就出了神。
沈砚写完评点,正欲开口让叶沉苏把头挪开,却在余光瞥见身后人那副神游太虚的样子之后硬生生地住了口。
叶沉苏很瘦,下巴搁在他肩上硌得疼。但沈砚什么都没说,任由他这么靠着。
他甚至还想着更过分一些。
但他不敢。
当晚,正准备入睡的叶沉苏揽镜一照,蓦然发现他的下巴居然红了一片。
叶沉苏:……
所以他到底是靠在沈砚肩上走神了多久???这印子居然到现在还没消!
殊不知沈砚入浴时,看着肩上的一片淤青也是这么想的。
正月三十,天庭大庆。
饶是叶沉苏再不情愿,也只能乖乖地换上一身红衣,穿金戴银地出发了。沈砚的衣着比他要隆重些,换得是特意定制的黑白红三色袍子。
地府十王加上他,这可是地府的门面,万万不可马虎的。
为了此次庆典,天帝特意开辟了一座云岛来招待来宾。不过沈砚倒是不用上云岛,他们直接前往天宫即可。
任职集院主令后,沈砚也参加过几次天庭大庆了。他轻车熟路地带叶沉苏前往天宫,不出意外地在门口就被拦下了。
“你带我来天宫做什么?我又进不去。”叶沉苏奇怪道。
沈砚没有答他的话,从怀中掏出请帖。门口的天兵里有个老熟人,一看他们过来,神色顿时变化莫测。
检查完毕,天兵开门放行。叶沉苏和沈砚神色自若地往里走去,擦身而过也当做不知情。
还是对方先沉不住气了,开口喊道:“站住。”
“有什么事吗?”沈砚停下脚步,语气里含着淡淡的不悦之意。
官术气呼呼地走上前去,但直到到了二人的身前,他才发现自己无话可讲。只能直愣愣地看着他们,绞尽脑汁找理由。
“这莫不是个傻子吧?”叶沉苏忍不住传音道。
“看起来的确有可能。”沈砚很难得地附和了一声。
看官术支支吾吾半天都没憋出一个字来,他们也懒得等了。直接绕开官术,继续朝天宫里头走去。
对于许多人来说,天宫绝对是华美非凡的。金银玉器全都加之于其上,一砖一瓦都很是讲究。
但实际上,天宫甚至比一些神仙的宫殿看起来还要寒酸些。从外观上看去,整座天宫都是泛着光泽的白,没有一点儿杂色。光华流转,如玉般质地。
比起那些镶金银珠宝的宫殿,它要显得更为大气庄重。抬眼望去,如若庞然大物盘踞一方,连绵不断,一望无际。
叶沉苏见得多了,也不觉得惊讶,沈砚亦是如此。二人踏入主宫中,立即有仙子上来引着他们落座。
现在来的人还不是很多,天庭那边来了几位神仙,反观地府这边,竟还一个人都没有。
他们倒是成了地府中最早来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