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点的时候,外面的风已经吹得呼呼打响,新闻预报了城内已有多处房屋受损的严重情况。有些地方发了大水,淹到了膝盖。
他们整装待发,套上了雨披,谁都没有说话,默契地互看了一眼,一个接一个走出了大门。
李柏看着他们都走了,突然有些愧疚于自己的无能为力,大喊了句,“我守着这里,你们也要小心,明天一早给你们准备早饭。”
店铺内漆黑一片,墙上的钟滴滴答答地缓慢爬行着,李柏一个人在黑暗中坐了许久,他不想睡也不愿意睡。
他是莫佑琛最后一个遇上的人,他最大的本领是能掌控水和火,然而控制的非常不利索,常常不是烧了厨房就是淹了餐厅,最牛掰的一次是淹到了地下室,莫佑琛那臭烘烘要杀人的脸他至今过目不忘。除此之外,他最自豪的是压根拿不出手的厨艺,他很喜欢做饭做菜,等着在乎的人来吃。
鬼河在幽冥的入口前,说白了是连接尘世和地府的一条牛逼的河流。
宋叔屋台绝壁是三百六十五天,雨天决行,天天营业的国家级餐饮店。狂风把那几盏灯笼吹灭了一半,千疮百孔地在风中胡乱飘着。
宋叔还在兢兢业业地熬着浓汤,余光瞄到了他们,还不忘来一句,“怎么又是你们,今天别指望我帮你们了,第一,今天幽冥绝对不太平,别去瞎掺和。第二,上次我帮你们的事儿,黑白二位老哥势必是知道了,暗搓搓地阴阳怪气地提醒了我好几次,我这本老骨头了已经扛不动了。年轻人,这种天气回家呆着去吧。”
殷执略带了些歉意,笑道:“宋叔,今天不麻烦你,我们只是路过,路过。。。”
宋叔看他们走远了,这反射弧才拉了回来,那里就是幽冥了,还能路过去哪里。。。
这条路他们再熟悉不过了,再往前走就是枉死城和鬼门关,这才走到半路上,就听见了前方的狼哭鬼嚎,和外面的狂风暴雨出奇地合拍,整的一个完美二重奏。
殷执指了指左边的一条不禁她提醒,都不会轻易看出的隐蔽小路,“我们走这里。”
这条小路杂草丛生,足足两三米高的枯草淹没了他们的头顶,潮湿的霉味铺天盖地地袭来,不时地还冒出些奇奇怪怪的小虫子,都是些骨骼清奇,颜色奇葩的无名氏。
殷执让他们放宽心,说着:“放心,他们不咬活人。”
莫佑琛“哦”了句,又说了句,“那你呢?”
殷执:“。。。。。。”
殷执:“嘘,别出声!”
这条小路几乎走到了尽头,前面就是鬼河,乌黑色浑浊的河水,黑压压地冒着成团的黑气,河边有几个阴差打着灯笼巡视着,不时交头接耳几句。
“没多少时间了,我看呀这次的情况不太妙,今天幽冥大动了三次,枉死城的城门都塌了!那些个阴灵哭得是死去活来,还让我们给个说法。你说今年是什么日子?谁还修什么城门呐,开什么玩笑!”
“咱们这都巡视了几圈了,难道还真有什么破坏分子嫌自己命长的在现在来闹事?”
“你小点声,这可说不好,前阵子那个大闹腾你忘记了?更何况比起这个,最麻烦的是在那头,凌晨一到,这门就打开了,不知道会不会跑出来什么东西,十大阴帅现在都在那里守着呢,这些个东西来捣乱人间也就算了,咱们这枉死城都快没位子给他们腾地儿了。”
两阴差发着牢骚走远了。
殷执先走了出去,探头探脑地四周一看,忙说道:“我们抓紧时间,快,我在草丛里藏了个竹排,我们用这个渡过去。”
鬼河上一片黑气,再加上他们身上的黑色雨披未脱,倒成了他们很好的庇护所。一路上,偶尔可以看见黑雾中有白色光点,那是在河边巡逻的阴差打着的灯笼。
韩修说着:“殷执,你是什么时候做好的这个竹排?厉害啊!反手一个赞!”
殷执:“你们都在忙着自己的本分,我自然也要尽力,今天无尽之门大开,幽冥必定会派出很多阴差,以防那头的妖魔乘机作祟,到时候这里附近一定很多阴差巡逻,我们只有走水路了。”
殷执看了眼卓尧,特意提了一句,“那位兔子小姐也有幸帮忙了,它知道是你的事,一副慷慨激昂,万死不辞的神情,我当然不好委屈它了。”
卓尧想起了这只兔子,那个把他喊做寒潇的兔子,“它最近可还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