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皇子点了点头,对着一旁的官员使了个眼神,那官员心领神会,高声道:“时辰到,行刑!”
火把放了下去,不过一眨眼的功夫,赤红的火焰冲天而起,熊熊烈火带着吞噬一切的热度,如同一场巨大的烟火盛会,在天幕中陡然炸开,瞧得旁人都忍不住后退了一步。一阵凄厉入云的惨叫声之后,一股令人作呕的焦臭味弥漫开来。
白苗苗屈膝坐在屋顶上,近乎冷漠地看着在烈火中焚烧的“自己。”,熊熊烈火倒映在一黄一蓝的异瞳之中,如同酒杯中的琼浆在月色下泛起的涟漪,长长的睫毛微微上翘,蝶翼一般轻轻颤抖。
白苗苗淡然起身,一阵风吹来,微风拂过额前额的碎发,夹杂着沉闷的热度,他抬头望着天空,喃喃道:“云拂......”
叹息一般的声音响起:“一千年了啊......”
白苗苗看了一眼早已被大火吞噬的成灰烬的躯体,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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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呢!”荷华提着面前人的衣领,面色阴沉,眼中的怒意如同风暴一般仿佛随时能将人撕碎。
那人早已吓傻了,结结巴巴地道:“回、回国师大人,那人不、不见了......”
荷华狠狠地将人扔到了地上,一旁的三皇子也被吓着了,小心翼翼地问道:“那国师大人,我们该......”
话还未说完就被荷华打断了,言语之间是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的焦躁:“给我找!无论付出什么代价!给我把他找到。”
几人面面相觑,那三皇子点了点头道:“是。”他自然知道荷华口中的“他”是什么人,或者说他们要找的并不能称之为人。
接下来的几个月的时间里,皇帝一病不起,下旨立三皇子为太子,乌赫氏被废去了后位,整个乌赫一族都受到了牵连,兰妃被软禁宫中,明面上这场斗争中最大的赢家是三皇子宁俊良,却鲜少有人知道,整个大姜真正的掌权人,实则已成了旁人眼中一向温和淡雅的国师大人。
“人呢?”
“回大人,属下已经派人寻了两个月了,仍旧没有发现小公子踪迹。”
荷华转过身走到了窗前,望着窗外开得正旺的花,轻轻地闭上了眼,面上没有什么明显的表情,双手却死死地握着,节骨泛白,他淡然道:“继续找。”
可荷华没有想到,这一找啊,便是四年。
这四年来,荷华发了疯似得将整个□□寻了个底朝天,可就连一点踪迹都寻不到,仿佛那人真的随着当年那场大火化成了灰烬一般。
夙西宫。
“告诉我,他在哪?”荷华死死地看着宇文若素,声音如同年寒冰一般,又隐约透着一股子令人窒息的死气。
宇文若素略带嘲讽地看着荷华,却不言语。
谁能想到眼前这个憔悴瘦弱气气沉沉,眉宇间一股阴狠暴戾的人,会是当年那个温和淡雅、俊美得如同神仙一般的国师大人呢?
她的表情似乎惹怒了荷华,他走上前一把掐住了宇文若素的脖子,沉声道:“说。”
不一会儿,宇文若素就因着呼吸不过来,一张俏脸便涨得通红,她却不甚在意地咯咯笑着,一旁的小皇子看见了,迈着小短腿哭着跑过来胡乱的打着荷华的手,边哭边口齿不清地嚷嚷道:“呜......你个坏蛋!你快放开我母妃!坏人,你走开!你走开......呜呜......”
一旁的小黑看着宇文若素已经快要撑不住了,不忍看下去,上前出声道:“大人......”
荷华总算松开了手,宇文若素狼狈地趴在地上大口喘息着,小皇子哭着死死抱着她。
“说!苗苗在哪?”荷华阴沉沉地盯着她,一字一句道。
宇文若素缓了一会儿,而后抬起美眸看着荷华,仍旧不怕死地笑着道:“哈,白苗苗?不是四年前被你烧死了吗?荷华,到今天这个地步,是你活该!”她狠狠地呸了一声,道:“想见他?去地府吧!”
荷华眼中的阴骘越积越甚,他将目光放在了一旁哭喊着的小皇子身上,宇文若素终于察觉到了不对劲,面上的嘲笑戛然而止,她慌忙将孩子护进怀里,戒备的盯着他,道:“你想干什么。”
“将孩子带来。”荷华淡然说道。
一旁的侍卫点了点头,宇文若素听闻惊恐地将孩子死死地护进怀里,可终究不过一介妇人之流,在训练有素的侍卫面前,这么点反抗形同虚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