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公子。”黑一看着秦有意似是完全不记得的样子,上前叫住秦有意,犹豫了一下,开口道:“那蔡公子呢?”
秦有意的动作一顿,似是不经心,道:“以前怎么办,现在就怎么办。”
“可是……”黑一有些犹豫,这几千年,秦有意太孤独了,画楼经当初那一战,元气大伤,楼主失踪,画楼一众皆寄身画中,只剩秦有意一个人,这些年来,好不容易有一个人能够逗他开心一下,黑一并不想照旧。
“黑一,你应该知道我最在乎的是什么?”秦有意回头,眼眶来一片黑洞洞,他勾了个笑,道:“他把画楼交给我,我就要守好他,至于蔡家庆,顾念那几年的朋友情谊才对他这么做,否则,刚刚让他掉下去不是更好吗?”
黑一低头,应道:“是。”
回转画楼,秦有意坐在大堂,难得的没有泡茶喝,提了一壶酒,一杯一杯慢慢地饮。
“美酒佳酿,闻香千年。”
淡然儒雅的声音落下,周围情景便是一下转换,秦有意迷离着眼睛,看到一间草屋,低头将杯中酒一饮而尽,再看,便是一躺椅,一白衣儒生而已,“先生?”
“真的是先生。”秦有意一下站起,也不觉摔了酒杯,他两手一起揉了揉眼睛,眨了眨,看到的还是淡笑着的白衣儒生,“先生,当真是先生,不是意儿眼花吧。”
“意儿,许久未见了。”儒生轻摇羽扇,淡淡笑着。
这声音,许久未闻,恍如隔世,秦有意绕开石桌,一步向前,半跪到躺椅边,头埋在儒生怀里,声音哽咽道:“先生,先生安好,真的是太好了。”
有一只手温和地抚着他的头,那个声音也似迷梦,让人分不清真假,秦有意忍不住热泪盈眶。
儒生未曾言语,只是轻轻地抚着秦有意的头,任秦有意用哭发泄出来。
好一会儿,秦有意才停下来,却埋在儒生怀里,不甚好意思抬起头来,见他这幅样子,儒生轻笑,伸手到秦有意下巴处,稍稍一用力,将他的脸抬起来,自袖间取了条丝巾,细细替秦有意拭去面上的涕泪,声音轻细,含着笑意。
“连你最是狼狈的样子先生都见过,这般便不敢抬头了?”
秦有意虽然有些羞意,却半分都不移开眼,直直地看着儒生的脸,生怕眼前幻梦一场,对方眨眼间便消失了,他看了许久,直到儒生将丝巾扔到一旁桌上,才抿着唇笑,道:“先生许久未曾这般取笑意儿了。”
“所以意儿面皮薄了不少?”儒生轻笑着打趣了一句。
“是呀。”秦有意点点头,他看着儒生认真的说道:“日后先生可不许像他一样消失了,先生要答应意儿。”
闻言,儒生看了秦有意许久,以扇掩面,只露出一双眼,似有笑意,道:“意儿如此坦诚,倒叫我不知说什么好了。”
秦有意别开脸,享受着这茅屋外安静的时光,不知不觉因推开蔡家庆而不好的心情平光镜了下来。
第十四章 新的麻烦
茶馆依旧开,只是没了一个常过来找麻烦的人,秦有意看着这一片安静的茶馆,也真不知道自己如果没有画楼的生意,是要怎么把这个茶馆撑下去,索性他也不用吃饭。
秦有意低头抿了一口茶,却听“叮铃”一声,是门口的风铃声,秦有意抬头看去,是一个让人眼熟的黑衣男子,带着一个不太可能在这里出现的人。
“木头,你怎么来了?”秦有意站起身,笑着迎上去,似是不经意地看了黑衣男子身边的人一眼,道:“还带来一个眼生的人。”
渊屿素来不喜欢多话,既然秦有意装作不认识身边的人,他也就简言道:“新同事,蔡家庆,秦有意。”
后面的话是对着身边的人说的。
蔡家庆还是那一副自来熟的样子,他伸出手,笑得眼睛眯成一条线,道:“秦有意你好,我是蔡国庆,渊屿的新同事。”
“你好。”秦有意说着,却没有伸出手,以前该有的牵绊断了就断了,现在有一个专门针对画楼的计划,将无辜的人牵扯进来不太好,秦有意想着,抬眼看了渊屿一眼,转身去到吧台,低着头似是在写什么东西,道:“木头,东西照旧吗?”
渊屿带着蔡家庆在自己常坐的那一桌坐下,听到秦有意的问话,颔首,道:“照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