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去理会那个态度突然一百八十转的骷髅架子,秦有意转而看向了房间,除了是暗色系,一切都很好,豪华得不太像是区区一个他能住的地方,也不是秦有意妄自菲薄,在这血炼地狱里,冥主都只是个送饭的了,他干啥了?前几天他还在睡茅草屋呢!
与此同时,提着膳盒站在冰宫外的严玉忽然感到一阵不好,只是感受了半晌,没有查出这股预感是从何而来,严玉皱了皱眉,恰逢此时冰宫门开,他也只先将此事放在一边,步入冰宫中。
宫内迎客的地方繁华极简,是一片冰封世界,严玉缓步走过去,在中间停下脚步,放下膳盒,闭眼搜寻一阵,最后将眼睛定在了空荡荡的王座上:“不想吃?”
微微上调的音,是作为冥主的时候从未展现的邪意,王座上吹过一阵微风,一人穿着白色的衣袍,头发披散着,倒还算整齐,他对着严玉笑了笑,道:“冥主看到我还要问我吃不吃吗?”
“了剑大师之名,当年传遍神州大地,吾不意在此地见到如此的你。”严玉说着,却是提起膳盒朝着了剑走了过去,在了剑面前,拂袖用黑气建造一张小桌,把膳盒打开,里面的菜一样一样端到桌上,严玉没有解释,眼神间了剑却是心明。
了剑哈哈笑了两声,道:“冥主真是掌握全局之人。”
闻言,严玉微不可见的笑了一下,道:“吾也是,局中人。”
了剑却不在意严玉的话,这世间,谁不是局中人,无论是他们这些棋盘上早就安排好了的棋子,还是那两个执棋者,亦或是观棋人,都是这棋局里不可或缺的一环,了剑想着,笑笑道:“有劳冥主喂贫僧一场了。”
为了不让清远找到自己,又为了让自己不胡乱伤人,了剑将自己封在这座椅上,四串念珠缚住手脚,雪白长袍内芯是过去抄写的镇魔咒、清心咒各种咒语,他坐在这里,其实是动弹不得,他唯一能控制的,也只有自己的现身和隐去。
“亦无不可。”严玉敛眉,开始动手喂饭:“吾想知道了剑大师自当年漳河埋骨一事后去了何处?”
嚼饭的动作一顿,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了剑吞下饭,舒了一口气,道:“东林寺。”
“所以东林寺除魔一事也有了剑的大师的一份。”严玉舀了一勺汤喂了剑喝下去,抿了抿唇:“若吾所料不差,当年东林寺除魔,四千零一名僧人,三千六百五十名阵基,三百五十人五行,最后那关键一人浅镜,是大师吧。”
“冥主既然知晓,又何必再问。”了剑微微笑着的模样,倒是和那些慈祥的方丈有些相像,只是到底了剑的眉宇之间多了几分煞气,了剑又吃了几口,道:“冥主有伤在身,还是回冥府休养的好。”
“不碍事,无妨。”严玉喂完饭,开始舀汤,灌他:“吾还想知道一件小事,画楼曾经接待过一位姑娘,她以自身为交易物品,向画楼提出了一个要求,了剑大师可知道这位姑娘的来历吗?”
了剑喝着汤,没有回答。
“使用净琉璃的副作用是什么?”严玉轻声问。
了剑仍旧喝着汤,没有回答,只是观他神情,却是恍惚,好像思绪已经不在这个地方了。
第六十四章 生气,有人抢我宝贝
简陋的屋室之内,草席铺着的床上有一个朴素的蒲团,蒲团之上穿着灰色僧衣的青年双手合十,闭目打坐,他的心神沉静在脑海中那盏悬着的灯盏上,他沉静着眉眼看着它。
“使用净琉璃的后果,你可清楚?”
他不曾变幻过神情,只道:“劫数临身。”
“依你圆满境界,世间上界皆已成佛,你又明白?”
“不过外物。”他双掌合十,对着那灯盏一拜,道:“请应贫僧之愿,倾贫僧修为心境,净东林数万怨魂,结果,贫僧不求。”
“……”那声音沉默一阵,道:“痴儿。”
尔后,净琉璃应了这僧人的要求,万鬼同哭,那僧人祭出净琉璃,心境缺损,修为倒退,身祭之际,有一道白影闪现在他眼前,即便他模糊了眼睛,他也认得这人是谁,至交好友,此生最后一刻,看到的,竟是你的面容,叫我怎么说好?
“了剑,我定救你。”素白道袍随风摇摆,道人神情凛凛,手掐法诀,化太极罩住好友神魂,面对那犹不满足的净琉璃,道人未曾有过一丝犹豫,于掌心划一刀伤痕,以自身道血精华相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