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挣扎和痛苦都被封禁在血色的玻璃缸内,只能隐约看到抽搐的人影在玻璃缸内疯狂地顶撞着头顶的封盖,却由于两名保镖的压制而无用。
客人死死地盯着手机中动态的画面,脸上的笑容渐渐扩大。
就在这个时候,一串急促的脚步声使他侧目,但还没等他看清人影,来者便抱起一个硕大的酒桶,用尽全身力气,狠狠地砸向了玻璃缸的一面。随着巨大的“咔嚓”声,那面玻璃应声碎裂,红色的酒水哗啦一下涌出来,推得南南踉跄了一下。
女孩剧烈地咳嗽着,四肢瘫软,南南刚要冲过去拉她起来,身体就被保镖一左一右钳制住,摁倒在地。
死亡八
后脑勺被硬掌死死地扣住,脸颊挤在地面上扭曲变形,馥郁的玫瑰香一股一股地往鼻孔里钻,入目全是红色。
“啪啪啪。”清脆又寂寥的掌声在天台回荡,客人慢慢走过来,在南南脸前蹲下,伸手掐住南南的下巴,南南闷哼一声,下巴被客人的指甲硬抠出两条伤缝,血液顺着客人的指尖流淌下来。
“多戏剧的情节。”客人理了理自己纯白无瑕的衬衫,与狼狈的南南形成鲜明的对比,“英雄救美。”说着,他转头看向碎花裙女孩儿,“接下来还会有什么精彩的节目呢?”
南南的大脑抽疼,他望向那边挣扎着起身的女孩儿,无声地张口,快走。
女孩儿却站起来,慢慢地往南南这里走,她的碎花裙全部被血色液体浸透,黑色的发湿淋淋地披在额前,保镖站起身,拽住女孩儿的乌发,女孩儿却不知疼痛一般,笑着一步一步贴近南南。
恍惚间,南南觉得这个笑容如此熟悉。
在女孩的指尖碰触到他额头的那一刻,南南的视线黑了下去,意识全无。
当—当—当……
沉闷的钟声唤醒了南南的意识,他缓缓睁开眼睛,见证了窗外的天空一层一层褪去黑色,重归雾蒙蒙的白的过程。
南南浑身像被水洗了一般,汗水甚至将他枕着的枕头和身下的压着的床单都浸出湿印来,他揉了揉太阳穴,那个怪异的关于自己变成了酒店服务生的梦清晰地灌入脑海,而当他看到地上一滩一滩红色酒水的时候,才明白也许那一切都不是梦。
叫“画画”的女鬼,真的来杀自己了,可是为什么自己没有死呢?像穿越般的经历,是属于画画的回忆吗?
他想不通这一切,但至少他还好好地活着,可触的身体和实质的呼吸让他庆幸得几乎落下泪来。
没有谁是不怕死的。
南南小心翼翼地绕开了地上的酒水,捡回自己的手机,手机上还停留着昨夜看的相声界面,想起女鬼通过弹幕与自己交流,南南的手抖了抖,赶紧把界面关掉了。
那个酒店……那个酒店的名字叫……
南南对于“梦中”经历的记忆异常清晰,他快速地输入了酒店的名字,想了想,又加上了“死者”“天台”这样的关键词,果然,检索出的第一条信息就是【XX酒店天台惊现女尸,警方定案自杀】
照片被打了马赛克,死者是自己跳进酒店的红酒缸里淹死的,没有疑点,也无争论,点击率很低。
南南心里有些难受,他关掉手机,用力闭了闭眼睛,消化这件事。
没过多久,门外传来匆匆的脚步声,来者并没有敲门,而是直接转动了门把手,但南南已经将门反锁,因此来者的行动失败了。
南南听到外面的人惊讶地“啊”了一声,然后道,“这怎么可能?门还锁着?出BUG了?”说完,又用力地拧了拧门把手试图将门打开,当然结果仍是失败。
南南皱皱眉,蹑手蹑脚走到门口,他没有立刻开门,而是悄悄将耳朵贴在门上,听外面几个人激烈的讨论声。
“难道……人没死?在睡觉?”第一个人的声音很犹疑,声音有点儿耳熟,不过南南仅来到这里一天,还不能准确辨认出来。
“不可能,他肯定死得连他妈都不认识!”第二个人声音暴躁,显然不太能接受这个猜测。南南一听就听出来这是那个老营的声音。
“关键这门也打不开啊,怎么办……”第三个人话音未落,房间的门就打开了,那人吓得尖叫一声,饶是经验最多来这儿时间极长的老营都惊得哆嗦了一下,用见鬼的目光死死盯着南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