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是金陵镇的案子,文渊务必亲自到场。
赵东来检查过尸体,很快得出结论:“尸体温热,死得不久。全身体表没有任何外伤,也没有中毒迹象,双目圆睁,表情挣狞……初步判断,是心脏病之类的疾病突发。很可能是被吓死的,详细报告要过两天。”
“吓死的?”文渊啼笑皆非。
这时,镇上有人上来看热闹。
有人远远地喊了一声:“这不是敲钟的!”
文渊低头端详,微微一怔。
“哎?”
“哎什么。”赵东来冷瞟一眼。
文渊抚着下巴,惊得目不转睛。
这五官样貌,他印象很深。
一个多月前,陈家灭门案,陈家的一家之主陈连城被摆在最明显的位置上,样貌约摸就是这副模样。
眼前这人,和陈连城长得几乎一模一样。
可是……
文渊嘀咕起来。
那个陈连城,不是号称得了什么秘术,可以永驻青春吗?
自己这几天见着的那个年轻俊美的陈连城,又是怎么回事?
难不成是自己上当了?
真是见鬼了。
这时有一名警员靠近,在文渊耳边低语了一番。
文渊有些不耐烦地斜睨他一眼,把人拉到一边低声道:“这种事,你自己看着办吧。”
“可是……那天你不是说……”
文渊凉凉地说道:“以前狱中有些偶得急症的,一不小心关到一起,一个房的人都会染上。还用我教你怎么做?”
警员怔了怔,低低道了声“是”,匆匆跑开。
望着警员离去的身影,文渊一时有些恍神。
……等等,我刚刚究竟说了些什么?
“文探……不,督长。”赵东来的声音在不远处响起,打断了他的思绪。
文渊扭头:“嗯?”
“这里有一张人|皮|面|具。”赵东来像是发现了什么了不得的玩具,把刚刚从地上捡来的东西搓了搓灰,贴在自己脸上,玩弄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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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一鸣在铺子里听几个抓药的客人谈论钟楼命案,不由好奇地插了嘴:“又死了个敲钟的?”
“可不是呢。上次那个老周才死了多久啊。”
“就是,这下子还有谁敢去接这个活儿呀。”
“早上还听到钟声了呢。”
陆一鸣拨了下算盘,想起什么:“怎么死的?”
“谁知道啊,有人说,他死的时候眼睛瞪得这么大,”说话的客人用手指比了比两个鸡蛋大的圈儿,“像是见着鬼被吓死的。”
这时门外一前一后进来两个年轻人。
一个一袭青衫,一个穿着黑色马甲。
青衫男子在胸前摇着一柄乌骨扇,笑盈盈地问道:“谁?谁被吓死了?”
他手中洁白的扇面上,只寥寥几笔绘着一个跪伏在地上的人形,倒也显得别致有趣。
陆一鸣抬头见着来人,先是一怔,随即寒喧一番,招来伙计给二人倒茶。
“东家,这两位是……?”伙计笑着问道。
“这是我的两位……族兄弟。”陆一鸣一时也不知该怎么介绍周小生和周云轩,便含糊着应了句。
“不必。”青衫男子摆摆手,凑近陆一鸣温声说道,“我原说过两天要找你聊聊,但这两晚仍有些事情耽搁,你我见面只能推后了。三天之后,我一定上门找你。”
顿了下,他突然扭头加了一句:“这几天,你务必得小心了。”
话罢,青衫男子便领着玄衣少年施施然离去。
陆一鸣失笑。
这两个远房堂兄弟,他真是拿他们一点办法都没有。
想到那晚的见闻,陆一鸣心头余悸微漾。
也不知道,轻尘说的,到底是什么意思。
也许这事金叵罗能知道也不一定,倒不如问问他吧?
话说,阿金今天哪去了?
陆一鸣挑了挑眉。
今天早上,陆一鸣被屋顶那群乌鸦吵醒,金叵罗却早已不见踪影。
以为金叵罗赶着来铺子办事,结果铺子里也不见他。
平时,他也总会等着自己一起出门的。
算了。
估计累了出去皮了。
指不定又跑到哪棵树上睡懒觉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