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在陆一鸣房间里把昨晚的事串起来捋了捋。
那道闪电落下来不单单是劈到了陆一鸣。
文渊当时只觉得白光之后一阵恍惚,四肢瘫软摔倒在地。
过了好一会儿,他渐渐回过神,被旁边的人扶起身,当时便发现有些不对劲,低头一看,自己的蹄子和驴毛全没了。
疑惑间一扭头,小毛驴竟然不见了踪影。
陆一鸣喝了口水,有些不敢置信地道:“那妖孽……就这么没了?”
不是他不想相信,而是,这种事,是否真的会这么简单地结束?
文渊讳莫如森地摇摇头,掏出一个布包,低道:“我给你看样东西。”说着,把布包倒过来一抖,抖出一件黑灰色的东西。
似乎是件毛皮衣物?
文渊有些嫌恶地把这件黑灰色的东西在桌上摊开,抻了抻,道:“你看。”
桌上摆着的,赫然是一整件驴皮。
毛发浓密,短鼻长耳,双目紧闭,牙龄结实,蹄子尾巴一样不少。
是一整件去了肉剔了骨的驴皮。
陆一鸣把驴皮捡起来细细研究了一番,皮上没有任何切口和缝隙,仿佛是驴的骨与肉凭空消失才剩下的这么一整件皮囊,简直从驴嘴里吹个气就能吹出头驴形来——竟然连个针脚都没找着。
陆一鸣不由大为称奇,边摸边道:“这毛,跟你……咳咳,跟你之前当驴时挺像啊!”
“像什么像,”文渊斩钉截铁,“这就是。”他天天穿着这身驴皮,上面的毛发他每天都细心打理过的,一眼就认出来了。
陆一鸣糁得立马把驴皮扔回桌上,满是嫌恶地看着自己的手掌,巴不得马上去洗手,问道:“你怎么找着这玩意儿的?”
“在旁边我原先站着的水坑里。”文渊盯着这皮,神情严肃。
起先没看到,是因为驴子瞬间化成了一张皮,被积水掩住了。
“那你打算拿它怎么办?”陆一鸣问道,“那妖孽该不会还附在上面吧?”
“这才是我觉得棘手的地方。”文渊叹口气,“我拿刀劈过,拿火烧过,它连一点痕迹都没留下。”
不想留又毁不掉。
扔了,万一又祸害他人怎么办?
谁知道这上面有什么玄机呢?
陆一鸣越发觉得这驴皮让他倒足了胃口,提议道:“哪天找个得道高人,把它给做了?”
“还得道高人,”文渊冷笑,“三条腿的蛤|蟆好找,得道高人上哪儿找去。这世上,妖怪怕是比得道高人还多得多。”
两人最后也没商量出什么对策,文渊说还要去查案,便把驴皮打包带走了。
陆一鸣把桌子擦了五六遍,确保桌上一根驴毛都没留下,再跑去井边洗了半天手,直洗得手心的皮泛白起皱。
晦气,太晦气了。
这最近的一连串事情,前前后后,没一样好的。
不知是犯了什么太岁。
如今他和探长能恢复原样,这当然是再好不过。
但,他心里头,总觉得有些不踏实。
究竟有哪里不太对劲?
哎,不如去庙里求个平安符什么的求个心安、洗洗晦气吧。
“老王,老王?”陆一鸣朝井下唤了两声。
老王缓缓浮井了水面。
“我的乖老王,”陆一鸣把它抱起来,亲了一口,“我带你去庙里头逛逛?那里好像也有几只龟,指不定能找到你的媳妇儿,哈哈哈。”
老王乖巧地眨眨眼。
不过,“老王,你……好像有点儿重啊。”
陆一鸣抱着它走几步是没问题,但要走到庙里……
正寻思着,眼角瞟到井边的枯桠子树上有个熟悉的身影。
阿金正坐在上面看风景。
早上的事,陆一鸣早就气消了。
毕竟管教的事,来日方长嘛,一时半会儿阿金这性子也不可能就马上温良恭俭让了。
就阿金这别扭的性子,主动来示好也是不可能的。
陆一鸣故意在树下咳了两声。
阿金缓缓地低头看向他。
陆一鸣仰头冲他微微一笑:“阿金,我们带老王去庙里逛逛吧?”
阿金眸色一动,里面似乎映出了不知何处的湖光山色。
“嗯。”
作者有话要说: 终于可以谈谈恋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