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诉我,他在哪里。我给你皇位。”
离鹤说了一个地方。景辕脱下黄袍,离开大典现场。
☆、夫唱夫随(6)
城外茅草屋。
半空中乌云密集,昏暗,阳光透不进来。慕容凌的脸色比天空还阴沉,他朝沉胥走过来。
“太子哥哥?你现在喊我太子哥哥,不觉得讽刺吗?”慕容凌又往前一步,语气几乎是咬牙切齿:“我早就不是什么太子了,也更不是你哥哥!”
“胥儿,你知道我有多恨你吗?”他的脸映在慕容凌狰狞的瞳孔里。
“本来,我对景辕的恨也就是希望他死而已。可是,对你,我却希望你死无全尸!”
沉胥被这句话震得差点从门框上滑下去,他死死抓着门框才站稳,眼睛盯着慕容凌。
“我们是亲兄弟啊,你却这么对我,背叛我,一次次帮着敌人来对付我……你知道付出半生心血最后全部毁于一旦的感受吗?你知道我在牢里的日子是怎么过的吗?我绝望啊……几乎心死如灰。这一切因为什么?因为景辕?对,景辕难逃其咎。但是真正导致这一切的,是你!那个时候我就在心里发誓,我要是能出来,我不找景辕报仇了。我要好好报答一下你,我的亲弟弟。”
慕容凌的眼睛里没有了从前沉胥熟悉的任何一丝情绪。
以前,沉胥定会劝一劝他,可是现在的慕容凌,已经六亲不认。
“你知道这个是什么吗?”慕容凌勾着唇角笑,从怀里拿出一个白色小瓷瓶,在他面前晃晃:“这个是摧心散,吃下这个□□。你全身的皮肤,会从里到外,开始腐烂。你一下子死不了,你会慢慢地,慢慢的,在痛苦中死去!”
“好弟弟,你是自己吃,还是要我帮你?”
沉胥看着那个小瓷瓶握紧手,手心被门框上的倒刺刺破,有更多的小刺刺进皮肤,可是他不能松手,一松手身体就会倒下去。那样他就更没有优势,任人宰割。
“有一件事我很奇怪,天牢防守严密,你是怎么逃出来的?”他轻松地笑笑。
离鹤去跟景辕争皇位,景辕会知道他被关起来了,景辕一定会想办法来救他的。这个地方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他力气又没有恢复,打不过慕容凌。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尽量拖延时间,等景辕来。
“看在我们兄弟一场的份上,我不灌你,你自己吃。你吃下药,我就告诉你。”慕容凌把药倒出来,黑黑的药丸放在他嘴边。
慕容凌知道他在拖延,他脸上的笑挂不住了,他看着那颗药丸,浑身冰冷。
从前他不怕死,觉得死有什么可怕的?活着才痛苦。可是现在他怕了,他要是死了,景辕怎么办?他不怕景辕娶别人,不怕景辕爱上别人。他怕景辕在他死后谁也不爱,谁也不娶,一个人孤孤单单的活着。光是想想,他心里就会揪疼。
他在死之前还没能和景辕把话说清楚,他还没有得到景辕的原谅,他还没有跟景辕说够一辈子的我爱你。如果他今天死了,那他一定会死不瞑目。
慕容凌说:“你放心,我都说了,吃了这药你不会马上死。会有一个时辰的时间,足够听我讲完了。”
沉胥偏头躲过药丸,仰起头看着慕容凌,换了一种口气:“生亦何欢,死亦何苦,我不怕死。只是,太子哥哥,你就不怕我死了,景辕不会放过你吗?”
“景辕?哈哈哈哈。”慕容凌笑起来,是胜券在握的笑:“他现在都自身难保,你还想等他来救你?别做梦了!”
慕容凌笑得越猖狂,他的心越虚。若是他们光明正大斗,离鹤和慕容凌必定不是景辕的对手。可是现在,景辕在明处,离鹤和慕容凌在暗处,景辕什么都不知道,而离鹤已经计划多年。他真的不敢确定了。
景辕,你千万别有事啊。
“是离鹤救了你?然后你跟离鹤合作,对不对?”沉胥问。
“你也不算太笨,怎么以前就不会学聪明一点呢?要是你早早助我杀了景辕,现在我就是北商的皇帝,你是我的亲王,我们兄弟俩一同治理江山,是多么美好的事情?可惜啊,你在该聪明的时候糊涂,该糊涂的时候聪明。”
“我还是不知道,天牢防守严密,探望的人都进不去。你是怎么和离鹤取得联系的?又是怎么让他相信你?跟你合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