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花魁长相俊秀,大把达官贵人都甘愿来这风月楼为他一掷千金,秋姑姑又怎么舍得送他去兽场,这其中一定另有原因。
果然,秋姑姑看出了二位的疑惑,继续解释:“你们所说的那位花魁啊,他划烂了自己的脸,所以才被送到兽场去了。”
“嗯?”敖羽又问,“好端端的,为什么要这样?”
“唉~”秋姑姑轻叹一声,心中的不舍全都印在了脸上。“在这风阁里做男倌,哪有卖艺不卖身的。可这位……啧啧啧,也怪不得别人,要那所谓的清高有什么用?”
禾点头了然,放一锭银子在桌上,“兽场要怎么走?”
秋姑姑看到银子的时候脸上还带着笑意,可听到后话脸色瞬间冷淡了下来,“这位公子,你听我一句劝。无论你有多心仪他,在兽场劫人都是不明智的做法。”
二人站起身,禾缓声道:“这你不必担心,只需告诉我们该如何去。”
秋姑姑见劝不住他,只好如实回答:“此去向南,兽场外围有众多官兵把守,很容易找到。”
“好。”禾点头道谢,便带着敖羽出了风月楼直奔南方。
这兽场不是像风月楼那样的楼台建筑,而是向下形成一个巨大的圆形盆地,中心处是供野兽和奴隶表演的平台,周围环绕着可以坐人的台阶,这些台阶远在平台之上,而且还有围栏相隔,保证了看客的安全。
盆地与地面齐平处并不是这兽场的顶端,兽场在地面上方也有一段建筑,镶嵌着十分富丽的正门。这门只有一个,剩下四周全是密不透风的高墙,这些高墙上每隔一段距离都插着一根细长的柱子,总得数下来大约有十五六根。柱子上系着红色的绸带,绸带旁则是被吊死的尸体。有风吹来,尸体就随着绸缎一起飘荡。落在尸体上的那些小虫,似乎也习惯了这样的场面,任它摇晃的多剧烈,都不飞开,专心致志地吸食尸体上的腐肉。
兽场里面不安全,外面也戒备森严,普通百姓这辈子都没有机会靠近,敖羽二人也是亮出了秦淑的那块玉佩才得以混进来。
今日的阳光格外耀眼,罩在兽场上方,连黄土也冒出滚烫的烟气。围坐在台阶上的众人,虽有仆人撑伞遮蔽光芒,却还是止不住身体的燥热,不断用手扇着风。敖羽和禾穿过众人,走到围栏旁边,这是离兽场中央最近的地方,也是阳光最猛烈的地方。
禾将双手搭在围栏上,低头望向平台处,此时表演还没开始,所有人都注视着分布在兽场两端的那两扇门,一端会放出猛兽,另一端则会放出奴隶。两者相斗,直到一方死去,表演才算结束。
“我不太喜欢这种地方。”敖羽站在禾的身边,撑起纸伞敛起一方阴影,将阳光阻隔在外。“众生平等,不该被这样对待。”
禾点头,对敖羽的观点表示赞同,只是有些事情,连神也束手无策。
“毕竟有些人生来就是神,而有些人却被卑贱对待。”禾抬头看向敖羽,余光扫到伞面上的棠梨图案,又道:“这是上次我在街边看到的那把伞?”
“是,以为你喜欢就买下了。一直放着,这下正好派上用场。”
禾眼里逐渐升起笑意,再将目光转向兽场中央,忽然一阵鼓声响起,围坐在兽场四周的人瞬间喧闹起来。
“终于要开始了,可热死我了。”
“你这次压的哪方胜?”
“压奴隶,压奴隶准赢,这个奴隶都连胜五场了。”
“那你知道今天那个门里放的是什么吗?”
“什么?”
“山魈。”
山魈身长体黑,力大无穷,据说可以徒手撕碎猎豹,同时也是这兽场上的常胜王牌。当时将它抓来兽场,还是用了迷药后,几十个壮汉扛回来的,再加上那奴隶已经连续斗了五场,身体一定是吃不消的。
身后传来阵阵叹息,“唉~这次我压的钱莫不是要打水漂了?”
敖羽转过身,看向这些穿着华丽的官宦子弟。“那奴隶什么来头?”
他这样问是想确定一下,今天出场的这位奴隶,是不是禾要找的那个小倌,不然岂非白跑了一趟。
一个身着黄袍的男子斜睨着他,幽幽道:“一个奴隶能有什么来历?好像之前是风阁里的男倌,不知怎的到这兽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