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玄还未回答,唐瑶便先答道:“大哥,别管我,任务要紧。”
张熙庭挑眉道:“想不到你们两人还算有几分骨气,只可惜所托非人,好好的刀刃用错了地方。”
唐玄厉声道:“什么意思!”
张熙庭道:“你们的御主只管将任务交予你们,从来不曾亲力而为,你们的委托人也贪生怕死,弃了你们兀自躲起来,是也不是。”
唐玄冷冷道:“摘星楼的规矩本就如此,还轮不到旁人置喙。反倒是你,究竟是什么来历?”
一旁,程若兰已经追到院中,替师父答道:“唉,潇湘派武功以剑术见长,我师父不愿与你们动真格,才以扇为剑,略施一二,使的是潇湘剑法中‘流云’与‘长空’两式,该不会你们连这也识不得吧。”见他们面露惊色,干脆一不说二不休,落井下石道,“要我看,那贪狼御使可比你们悟性高多了,可惜他执迷不悟,已经丢了性命。”
唐玄难以置信道:“此言当真?”
程若兰啧了一声:“这有什么好骗的,你们的老东家大势已去,你们两个小卒,当真要为邪魔外道效力到底?”
唐玄听她一番话,更加犹豫,虽然手中仍握着刀刃,心里却举棋不定。唐瑶垂下眼,看了一眼锁喉的扇骨,锁紧眉心,提声道:“大哥,你别听他胡说,更不用为我而受制于人。”
唐玄瞥她神色,脸色痛苦异常,咬牙道:“瑶妹,这怎么行,当初若不是为了你,我又何必叛家出逃,加入什么摘星楼。事到如今,我又怎能抛你不顾……”
“啊?”程若兰倒被他的话惊住了,脑筋飞快地转了一圈,似明白了什么:“你们不是兄妹么……你们难道……难道……”
唐瑶狠狠瞪她一眼:“哼,我与大哥受的冷言冷语已经够多,武林正道是容不下我们,但也用不着你来评判。”说罢转向面前人,厉声道,“喂,你这卑鄙老头,究竟想要怎样?”
张熙庭被她恶语相加,却不愠不恼,淡然道:“若非你们作恶太多,或许我还能放你们一马,可惜啊,你们所杀的人命,便是自刎谢罪,也难以弥补。你们二人为世人冷眼相待,的确令人生怜。可为了一己幸福,当真就可以不顾旁人的安危了么?”
唐玄无言以对,唐瑶仍不愿屈服,坚持道:“废话少说,本来我也不是什么仁义之人,要杀便杀吧。”
张熙庭摇头道:“事已至此,杀了你们也无用。不过你们若是愿意改过自新,做一些弥补之事,或许还有回转的余地。”
唐玄抬起眼,双眼微微亮起,问道:“你想让我们做什么?”
张熙庭答道:“我想知道,你们为何要袭击我潇湘派的徒儿,是受何人所托?”
唐玄沉默了一会儿,终于一字一句地答道:“太行派韩明远。”
张熙庭道:“太行派乃是武林名门,诬陷的罪名可不能乱扣,你当真没有说谎?”
唐玄点头道:“没错,是太行派掌门黎峻的大弟子,韩明远,我身上还留有最初结盟的字据。”
张熙庭环视四周,提声道:“诸位英雄,你们旁观了许久,此时可以现身了吧。”
原来这院落中住的也都是江湖人士,听到院里一场争斗,早都醒了,只是各自在房里躲着,不敢贸然出面。此时听了张熙庭的话,才纷纷推开房门,来到院中。
这些人脸上都挂着惊讶的神色,当中最受震动的还是那姓黄的刀客,他上前跨了一步,半信半疑地问道:“老人家,您当真是潇湘派人士?”
张熙庭颔首道:“不瞒各位,我便是当今潇湘掌门,因事关重大,非得赢得各位帮助不可,白日里才令小徒略施小计,还望各位莫怪。”
他的话虽然突兀,可言语间带着一种淡然自若的从容,加之方才一斗之中,他所展露的精湛武艺,满院的人纷纷被他折服,那刀客拱手让道:“在下金刀门黄大勇,久仰洞庭居士大名,今日得见,果真气度过人,令人钦佩万分。”
张熙庭也让道:“黄大侠言重了。眼下我还有要事在身,可否劳烦各位将这两人带去襄阳,太行派内奸一事,事关重大,我希望在英雄大会之上,他们能够以身为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