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即便是自杀,那他又是用什么凶器自杀的呢?而且还能做到期间不发出一点声音,孟庆顿觉脑壳子都大了。
他深吸了口气,正要回去,鼻子猝然闻到一股古怪的香气,香气极其微弱,味道甜腻中透着一丝诡异,并不像是花香。
这是以前两起血案中没有发现过的线索,孟庆心中一喜,循着香气找了过去,香气所在的位置并非屋内,而是那颗枣树下,天气已寒,树下除了落叶便是杂草,孟庆在下面扒拉了一会,拎起了一只乌鸦的尸体。
孟庆皱了皱眉,这乌鸦正是他刚刚用石子打死的,那古怪的香气正是来自这乌鸦,他“啧”了一声,将乌鸦的尸体丢到一边,看来是他神经绷得太紧,有些草木皆兵了。
回到前厅的时候王逊已经笔录完毕,孟庆翻看了两眼,随即眯起双眼,冷冷望着那掌柜,“你说早上无论怎么敲门,那伙计房内都没反应,按照常理不是该去找锁匠开门?你为何反而找大理司报案?”他说着冷笑道,“莫非你早就知道那伙计已经死在屋内?”
掌柜被孟庆盯着脸色青白,颤着嗓子回答道:“我……我哪里知道他死在里面了,我……我……”
“你怎么了!”孟庆一声暴喝,“这人就是你杀吧!好一个贼喊捉贼!”
那掌柜吓得双腿一软跪在地上,“没……没有……我哪敢啊。”他一边抽泣一边说道,“这臭小子手脚不干不净,我不过是想找个官家去他屋里搜查,谁知道他竟死在里面了。”
掌柜一说完便坐在地上放声大哭,双手抖得和筛糠一般。
孟庆冷笑道:“这么说……你是因为他偷了你的钱所以才杀人的?”
掌柜一听这话立马止住了哭声,一脸惊恐的看着孟庆急忙解释道:“没有……没有,我怎么可能杀人呢。”
孟庆怒道:“那你哭什么!还不把事情说清楚。”
掌柜急忙解释道:“这臭小子在我这干了近两年,一直以来安分守己,只有最近十来天鬼鬼祟祟的,还时不时整日消失不见,回来之后神色也不对劲,我打听得知他在外烂赌,欠下许多债务,我忙去前台查账,发现他私自偷了店内的五十两银子。”
“他本是我老家亲戚的儿子,父母早亡,我好心收留着他,又带到韩原城中营生,他不思回报也就罢了,还偷盗我店内的财物,五十两对于大人这样的人物来说虽然不多,但也是我这当铺小半年的收益,我怎能轻易饶了这臭小子。”
那掌柜说到这察觉不妥,急忙解释道:“我说的不饶可不是杀了他,要是杀了他我找谁要银子去。”
孟庆摆了摆手让他继续说下去。
掌柜松了口气,继续说道:“我当时气极了,便闯到他屋内找他对质,那臭小子非但不认错,还骂我乱闯他的住处,之后更是将门锁给换了,这当铺每一根草都是我辛辛苦苦赚的,他凭什么锁门!我气急败坏,与他吵了几次,不过总算他还有点良心,对偷拿银子的事情供认不讳,又说再过段日子便双倍还我。他好歹也跟了我两年多,我不好把人逼死,便说多余的钱我也不要,但三日之后他不把那五十两补上,我便去大理司告发他。”
“这不今天刚好第三天,我去找他要钱,他不开门,我便想到大理司找大人做主,谁知刚刚出了门边撞见王官爷。”那掌柜愁云满面道,“我请王官爷来了后院,那臭小子居然把门反锁,王爷与我便破门进了屋,谁知道……谁知道他竟死在里面了。”
孟庆望了王逊一眼,见王逊点了点头,心中暗忖道:“这掌柜说伙计偷钱的事说的贼溜,没有一点方才慌张,肯定是心中演练多时。”
他随即冷笑道:“照你刚刚所说,在找王逊之前已经去过伙计那屋?”
掌柜急忙点头道:“我只在外面看了一眼,根本没能进去。”
“你在撒谎!”孟庆怒喝一声,“屋外的血腥隔着三丈远都能闻到,你居然还有心思去要钱!”
掌柜吓了一跳,僵立在地,瞪大了眼睛望着孟庆,嘴巴里不知在嘀咕着什么,从他的脸色中看出他无比的恐惧的心情。
“是……是眼睛……好多……”
“眼睛?”孟庆心中一怔,急忙问道,“什么东西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