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庆纳闷道:“那他为何骗我们?”
“其中定有古怪!”韩弋说着抢走孟庆手里的梅子酒,“你回去之后派两人给我盯着这竹苑。”
“这……这是云公子送我的。”孟庆踌躇道,在他看来朱博确有不对劲,但云珧并无不妥,他们二人本就与云珧不熟,云珧即便有所隐瞒也属正常,犯不着为此派人监视,难不是小侯爷看上了云公子,准备强抢回府?
这么一想就顺畅了许多,毕竟小祖宗的脾气作、风向来如此。
韩弋哪知道孟庆胡思乱想,说道:“你把这酒用来牛饮,喝下肚子也是浪费,不如送给我,回头我再还给你二十坛女儿红便是。”
孟庆大喜,说到过瘾,这两小坛梅子酒自然比不上二十坛女儿红。
竹苑小院之中,云珧送走了韩弋二人,转身就听苏廉抱怨道:“主上酿这梅子酒不易,今日喝了三坛也就罢了,怎么还送了那莽夫两坛,岂不可惜。”
云珧微微一笑:“这酒自然有人欣赏,你也就不用操这份心了。”
“主上是说那连真名都不愿透露的臭小子?”苏廉脸上透着不悦,“别看他长得端正,其实一脑袋鬼主意,我们刚刚找到古韩侯的线索,也不知他是否为此而来,还是离他远点为妙。”
“惹上了便躲不掉。”云珧叹了口气,抬头看了院墙上那断了的梅枝一眼道,“他不是告诉你真名了吗?”
“韩弋……韩弋……这人到有点意思。”云珧笑了笑又对苏廉道,“这人是韩定伯的儿子,也是这韩氏一族的世子。”
“就他?还是韩氏的世子?”苏廉吃了一惊,“难道公子送酒便是为了结交韩侯?”
云珧点了点头道:“是也不是,韩氏一族并非我们表面看到的那样,韩弋此子绝非池中之物,韩伯胜父子更是老谋深算,北晋国的将来的局势必受韩氏影响,我不过是未雨绸缪而已。”
苏廉嘟囔道:“我倒是没看出他有什么出类拔萃的地方。”
云珧笑了一声,“要是什么东西你能看出来便也不用在我身边领个跑腿的差事了。”
立秋之后的天黑的尤其快,孟庆二人离开竹苑的时候夕阳未落,等到了大理司门外已经完全黑了下去。
韩弋下马后顺了顺乌霄的背鬃,“小家伙,今天让你苦等了,明天再带你去城北放风。”
乌霄欢快的叫了一声,似乎听懂了韩弋的话,扬起脖子,从鼻孔中喷出两团白气,孟庆对它甚是警惕,往后退了两步,听了韩弋这话更是暗暗叫苦,等乌霄被牵入马厩,这才与韩弋齐步进入大理司。
两人方甫入内,就见王逊火急火燎的冲了过来。
“不好啦!不好啦!又……又死了一个。”
孟庆心中徒然一沉,挡在王逊面前问道:“什么又死了一个,说清楚!”
王逊慌慌张张,完全没看到孟庆,一头撞在他怀中,孟庆肚子仿佛被铁锤击中了一般,差点将刚刚喝下去的梅子酒喷出来,他铁青着脸看着王逊,就见王逊一脸无辜,飞快的跳了回去,结结巴巴的说:“昨……昨天抓回来的……那老头死了。”
孟庆顾不上肚子上的剧痛,急忙问道,“那个教书的徐籍?”
王逊点了点头,似乎受到了惊吓,脸色白的和纸一样,慌慌张张得道:“死了,脑子和肚子都被剥开了,现在牢里面乱成了一团。”
孟庆还未发话,身旁的韩弋却疾步上前,脸色极其难看,厉声问道:“他怎么死的?”
“我……我……我不知道……。”王逊似乎想起了什么可怕的东西,语无伦次道:“牢房一直有人看守,也没有外人出入,该不会是有什么脏东西……”
“什么脏东西敢到我大理司监牢杀人!”孟庆怒斥道,“大理司乃是天下正气聚集之地,你休要信口开河!”他嘴上说的冠冕堂皇,心里却冷不丁想起这两日的见闻,背后一阵发凉,声音越说越没底气,“你……你带我与小侯爷一起去看看!”
后院几棵歪脖子树胡乱长着,从牢中飘出的血腥味迎来一群乌鸦,蹲在枝头交头接耳,孟庆走过来的时候,齐刷刷的将那小眼睛望了过来,孟庆心中产生出强烈的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