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弋先他一步从马上跳了下来,用手拦住了孟庆的追问。
“我们走!”
孟庆心中焦急万分,急忙问道:“去哪?”
“吃早饭!”
“又……又吃?”
孟庆急的都快疯了,小祖宗居然还要吃东西,在他心中,和韩弋吃东西准没好事,非的折腾一些乱子出来,但这回韩弋却没折腾什么花样,正经的带孟庆去了一家卖烧饼的摊子,两人啃着烧饼便到了永昌当。
当铺已经被封,掌柜也不在,孟庆拿上备用的钥匙与韩弋一同走进后院。
小院的枣树上挂满了乌鸦,呱噪的叫声响成一片,见到孟庆二人进来顿时飞腾而起,如一团乌云涌出院墙。
“孟大人,你刚刚说你曾在树下打死了一只乌鸦?”
买烧饼的时候韩弋仔细问过孟庆查案的经过,就连他何时进门,何时出门,又碰到了什么东西,都一一问清,孟庆点了点头,“就这颗枣树下面,那些乌鸦吵得我心烦,我便用石子砸死了一只,没想到今天这些畜生看见我便惊走了。”
韩弋不置可否的笑了一笑,“孟大人你去将那乌鸦找出来。”
“找那玩意干嘛?”孟庆纳闷道,他嘴里虽然抱怨,但还是乖乖的窜到树下的草丛中仔细的搜寻起来,他记得那乌鸦被他扔得不远,按照记忆中的方向,他很快便找到了那乌鸦的尸体。
但让孟庆万万没想到的是,这只乌鸦和他砸死时完全不一样了,乌鸦的头颅迸裂,胸腹掏空,与那些死掉的人相差无几。
“这……这……”孟庆震惊的抬起头,“这是怎么回事?”
韩弋走上前看了一眼,笑了笑,“这就对了,我们回大理司。”
孟庆难以置信的看着地上的死鸟,如果说昨晚的东西是古韩国的恶灵,报复韩原城的百姓也就算了,为何要啃噬这只死乌鸦,孟庆心中的谜团越来越大,蓦地一股淡如游丝的香气钻到孟庆的鼻子里。
他打了个寒颤,这味道与昨晚的一模一样,难怪他昨天在树下便觉得熟悉,原来他早就闻过了。
孟庆满腹疑问的回到大理司,正巧这时徐籍家的人前来收尸,来的是徐籍的一个学生,那人看了一眼尸体便晕了过去,醒来后说什么也不愿意再管这事。
孟庆只好让王逊去昆吾书院看看有别的什么人可以帮忙,结果得知徐籍早年丧妻,膝下唯有一女远嫁,他独自一人居住在昆吾书馆,最近也不知何故欠下巨款,将祖传的书馆都抵押给了别人。
王逊去的时候听闻他家中还遭了盗贼,由于屋内值钱的物件只有徐籍知道,因此也不知道具体丢了什么。
只是听周围的人说徐籍最近与两个陌生人交往甚密,而遭窃的屋子也是徐籍平时安放贵重物品的密室,要不是被偷,邻居都不知道昆吾书院有这么个地方,同时还听说徐籍被抓走后没过多久便有人闯了进去。
孟庆无奈,徐籍的尸体又不能一直放在大理司,于是让人将他收殓到义庄,又自掏腰包买了副棺材。
徐籍的后事一了,韩弋又将王逊叫了过来,询问道:“那两外地人有什么特征没有?”
王逊恭敬道:“只知是一男一女,男人身材高大,女人纤瘦苗条,由于他们大都深夜拜访,外貌却无一人看见。”
韩弋又问:“徐籍平日又和那些人接近?”
“徐籍生性古怪,与周围邻里相处不洽,唯独与北城戍卫队的李元李大人交好。”
韩弋点了点头,“李元好琴,与徐籍倒是趣味相投,我见过他几次,对抚琴也算有几分见解,那你可曾去李元府上打听。”
王逊道:“属下去完昆吾书馆便去了李大人府上,他夫人说李大人老家出了事情,昨天下午便离开了韩原城。”
“离开了韩原城?好巧不巧徐籍家昨天失窃,李元跟着便跑了。”韩弋冷笑一声,“你们先将李元一家扣下,待到李元回来后再一并押送到大理司。”
李元昨天下午离开,按理说徐籍的死应该与他无关,孟庆忽然听到韩弋将李元全家扣下,心情复杂,李元与他十几年同僚,在韩原城也算有头有脸的人物,大理司与城防军虽向来不睦,却也不想看见他受到这样的苛罚,心中升起一丝狐死狗悲的感触。
但他全家的性命都是韩侯相救,要韩弋真要拿他如何,大不了送上一颗人头便是,想到这里他摇了摇头,从这段时间的相处看来,小侯爷看似荒唐,实在极有主见,李元或许真有问题,他可能错怪小侯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