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的憋闷一扫而空,韩弋笑嘻嘻的冲云珧道:“云兄既然知道这文字,能否给我看下这里面的内容?”
云珧点了点头,走了过来将信封打开,里面装着一张薄薄的羊皮,云珧将目光放在上面细细读了起来,越是往下看脸色越是难看,看到最后更是双手微颤,叹息一声将这羊皮捏在手心。
在韩弋看来云珧永远都如同清泉一般澄澈柔和,从未见过他这样严肃的表情,不禁问道:“怎么了?”
云珧闭目沉吟了片刻,又将那羊皮打开说道:“这是翟戎金雕王写给潜伏在中原密探的信件,按照信中所写,金雕王已经与昭王勾结,不日将起兵南下入侵中原。”
“昭王姬岱?”韩弋一怔,“他不是大周天子的二皇子吗?他怎么会与翟戎勾结?”
云珧沉声道:“当今的皇太子姬郑并非皇后嫡出,天子早就存有废郑立岱的想法,只因朝中以太师太保为首的老臣反对,这才一直没有成事。”
韩弋道:“那他就更不该勾结翟戎了啊,当今天子正处壮年,只要等待时机早晚能够能将太子拉下马来。”
“坏就坏在昭王姬岱没有等待时机的时间了。”云珧叹了口气,“太子姬郑早就知道天子存了废郑立岱心思,两个月前与东齐国勾结,趁天子外出狩猎,已将天子囚禁在落日别宫。”
韩弋心中震惊,这事关乎天下安定,云珧又如何得知,而北晋国一点消息都没有。
“这……这怎么可能?”李元结结巴巴道,“天子被囚,北晋王怎么一点反应都没有。”
云珧扫了李元一眼,“北晋王公孙诡与天子同宗,天下诸国中又以北晋最强,按理来说天子首先想到的便是向他求助,但公孙诡当年追杀北晋哀王遗脉时被天子派遣的南虢军队所阻,公孙诡因此嫉恨天子,天子求援的信送到北晋绛城后公孙诡看都没看便扔到一边。”
韩弋与李元面面相觑,人人都说北晋王雄才大略、仁厚有德,怎么会因一己私愤做出这样的事情。
“也许……也许是并非北晋王本意。”李元低声道,他实在不想怀疑北晋王,但又不好说云珧信口胡言。
“如今天子本就没有多少实权,大周血脉也已衰败,有几人将皇室放在眼里,对这些诸侯王来说,谁做天子又有何区别。”云珧冷冷说道,“北晋王岂会为了一个远房亲戚与东齐王硬碰呢?”
“最可笑的是天子姬阆,居然派自己的儿子与北方的翟戎、鬼方、赤戎勾结,意图用外族势力打击太子,也不知那些外族攻入中原,他这天子还当不当的成。”云珧说着大笑起来,“他居然还在信中承诺,事成之后将恒山以北送给鬼方,屠山以东送给赤戎,将采桑以北加上令狐氏全族送给翟戎,这就是我们至高无上的天子所说的话!”云珧越说越是激愤,竟将手中的羊皮扔到地上。
“采桑以北……还有令狐氏……”李元喃喃自语,他将地上的羊皮纸捡起来,但上面的文字他完全不识。
韩弋剑眉怒扬,采桑以北五百里都是韩氏的封地,令狐氏更是韩弋母族,天子开出的条件压根是在别人身上割肉,而且这割的还都是与韩弋相关的人。
“天子又如何,昊天血脉又如何,既然他不将我韩原百姓与令狐一族放在眼里,我们只当他是泡狗屎。”天子不仁,百姓何辜,韩弋冷笑一声,“想要翟戎救命?那也要翟戎的军队能突破我们韩原的长陵关才行。”
韩弋转头向李元说道:“我这就返回韩原召集韩氏子弟,依仗长陵关险要,即便他们翟戎发兵十万也不足为惧。”
云珧叹了口气,“只怕已经迟了,这信件中说长陵关底有一处暗道,其钥匙便藏在古韩侯墓中,那猎户居烈潜伏在梁山村十几年便是为了寻找那钥匙所在,只要钥匙到手长陵关便如同虚设。”
“那……那岂不是我给他们……”李元双目呆滞,猛地又说道,“他们怎么会知道那钥匙在古韩侯墓的,这……这不定是真是假。”
云珧低声道:“长陵关便是古韩国兴建,暗道之事我也曾在古籍中见过,这事……这事怕是真的。”
“你不是说他们没有找到要的东西吗?”韩弋蹙眉道,“我们这就下去查看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