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完从怀中掏出一封信道:“你对长陵关外的地形极熟,沿途可以抄走近道,记住,一定要在明天天亮之前交到公孙太子手里!”
孙阳接过信封恨恨得点了点头。
云珧又道:“你现在就走,赤练军见到你所骑的马一定不会阻拦你的,我们大家能否活着回去可就全靠你了。”
孙阳这辈子没承担过这么重要的任务,心中既激动又紧张,紧紧攥着手里的信,仿佛这信比自己的性命还要重要,他随即与云珧和韩弋告别,立刻策马向采桑津狂奔而去,不多时便消失在地平线上。
等到孙阳走后,韩弋这才问道:“云兄这是何意?”
云珧沉声说道:“里面有我给公孙太子的一计,可让他以极小的代价击败来自长陵关的翟戎部队。”
云珧说的轻描淡写,但无一人敢小觑他信中计谋。
云珧转头看向韩弋解释道,“只要采桑津兵祸一解,公孙太子便会按照我信中所写率兵北上,到时候我们便可内外回应,将屏山渡的敌军杀退。”
韩弋静静的听云珧将话说完,心中对云珧的印象天翻地覆,这哪里还是自己认知中那清心寡欲的浊世佳公子,云珧对眼前战局地形的洞察,无比冷静的分析,震人心魄的计划,全都让韩弋叹为观止。
恐怕这才是真正的云珧吧,这才是自己另眼相看的人!
云珧抽出佩剑,长臂一挥将剑插入地图上的壶口关前,朗声说道:“小侯爷可愿意与我豪赌一场?”
韩弋笑了,望着眼前这神色飞扬的男人扬声道:“云兄大智大勇,小侯我岂敢不从!”
说罢骑上乌霄,一声长啸穿入云霄,“赤练军的兄弟们,翟戎侵入我北晋疆土,屠杀我北晋子民,我韩弋不才,看不得这帮蛮夷在我北晋境内肆虐,誓要与他们周旋到底,众位赤练军的兄弟乃我北晋忠勇之士,我本无权要求你们,但此时情况紧迫,我只想问一句,你们可愿与云公子和我一同血战沙场!”
他意气风发,英姿勃勃,听得众人心血澎湃。
韩弋自小与公孙重峻一同长大,这些赤练军本就与韩弋亲如兄弟,此时更是爆发出雷鸣般的响应。
韩弋回头望向云珧,嘴角微微勾起,轻声笑道:“云兄何时将那信放在身上的?”
“也没多久,昨晚赶路太累,路上休息的时候就备下了。”云珧微微一笑,“小侯爷心思善良,我不敢不多担待一点。”
韩弋仰天大笑,“我定然不负云兄的一番心血!”
说罢策马扬鞭,带着五百赤练铁骑向着屏山渡而去。
望着韩弋远去的身影,云珧的嘴角微微翘起。
“余将军。”
余繇上前拱手道:“云公子有何吩咐。”
云珧刚刚一席话让他佩服的五体投地,此时对他是言听计从。
“你派人去通知李元,我先带一小支部队前往壶口关,务必在今天日落前将百姓迁入关内。”
余繇应了声是,接着下去安排了人随韩弋带来的二十人前往报信,自己则随云珧往壶口关而去。
☆、第二十九章
云行万里,秋阳当空,屏山渡上戎旗林立,关外寒风一吹,无数黑色的“夜枭”二字迎风招展。
渡口外的浅滩上乱石嶙峋,赤水拍击其上,炸开万朵白花。
不远处的山丘下,狂长的野草随声摇曳,被突如其来的狂风一卷,好似碧海掀起了波涛。
在这漫野的绿色之中一道道赤红的身影在草丛突然闪现,他们穿行于草丛之中,如一尾尾逆流而上的鲤鱼,顷刻间汇聚成一条钢铁洪流冲破了屏山渡外的围栏。
烟尘滚滚,战马长嘶,韩弋一马当先,将守在营前的守卫砍翻,随即身后五百赤练军铁骑手持银枪突入屏山渡口,一路砍杀,翟戎的守军乱作一团,那里是这些骁勇善战的赤练军的对手。
他们沿着营寨岔道往北杀去,丝毫不管营中战号连响,五百铁骑瞬间攻入至翟戎存放粮草辎重的营寨。
“点火!给我烧!”
韩弋大吼一声带头将火把点燃,左右将早就准备好的柴草堆积在粮仓外围,其余骑兵手持火把,将整个粮仓化为一片火海。
赤炎翻腾,浓烟滚滚,韩弋举着火把向右一指,“我们去下一座!”
他话音未落,就听不远处传来一声咆哮,一翟戎大汉带着数百精兵围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