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万没想到的是,今年风雪比往年来早了半个月,翟戎不得不迫于压力冒险挺进。
壶口关地势险要,又位于壶口群山之中,进军途中可作为休息避寒之所,如放在春、秋天并不紧要,但如今天寒地冻,这赤江要塞就显得尤为重要了。
云珧与韩弋从城墙上下来的时候翟戎的战号已然吹响,他回头看了一眼对韩弋说道:“我还有两件事情需要小侯爷做。”
韩弋两人从壶口峡回来之后云珧将防务逐一安排,那一环套着一环的计划听得韩弋目瞪口呆,只是不知要他参与到哪一环上去,此时听到云珧的吩咐,当即提起一旁的银枪。
“李大人!”韩弋将枪头抵在李元的脑袋旁边,“云兄的安危就靠你了,他要是少了根头发。”他说着拍了拍李元的脑袋,“你这脑袋就可以换个地方呆呆了。”
李元虽然胆小,但本事却不差,留在云珧身边还有些用处,就怕这小子临阵脱逃,所以韩弋事先威胁。
李元心中苦叫连连,韩弋这话算是将他的退路给堵死了,他想不拼命都不行了,他抄起腰间的钢刀,严肃道:“小侯爷放心,我一定拼死保护云公子。”
韩弋走了两步回头又看向云珧,他拱手道:“云兄,我韩弋言出必践,此战我们必胜无疑。”
刚满十八的少年郎眉宇间英气勃勃,一身的豪情看得人移不开眼睛,云珧朝他微微颌首,韩弋就好似韩原城一只刚刚起飞的雄鹰,终有一日整个北境的天空将是他的天下。
李元望着韩弋远去的背影,又看了看身旁风仪玉立的云珧,只觉得这两人间有一份外人无法看透的羁绊,飞扬与内敛的交汇竟分外融洽。
城内的积雪已经扫除,气温依然寒冷,城外的对垒已到了关键时刻,李元擦了擦手心的汗水,“云公子,我们上去吧。”
云珧点了点头,提步走上了内城的台阶,两旁的士兵静默无声,纷纷给他让开道路。
李元原本慌乱的内心被这些士兵们的从容镇定安抚下来,看着眼前清瘦的男子,忍不住将压在心底的话问了出来。
“云公子,我们到底能不能守住壶口关?”
云珧淡淡的看了他一眼,缓步走上了搭建好的木台,从这里往外望去,正好可见城外的敌军,两旁是高耸的石塔,塔顶已经站满了手持弓箭的士兵,高台下围守着一百名韩弋带来的壮士,下方的广场中前后站了两排韩军的将士。
“我说过。”云珧静静的开口,声音中透着一股凌厉的战意,“我们的目的是拖住翟戎夜枭部的军队,壶口关能守就守,守不住也要拖住这些蛮夷。不能让他们南下攻打采桑津。”
李元心头一颤,他从云珧的话中听出了一份决绝,还没等他想明白,猛地就听外面的战鼓与号角之声激昂起来,夜枭部的大军已经向着壶口关进攻了。
作者有话要说: 最近在改前面写的几章,后面写的有些慢……
感觉这一卷是不是写的废话有点多,感情线发展的太慢
完全不会写谈情说爱怎么办T T
☆、第三十五章
周天历二年,大周武帝晏驾,其子姬承诵继位,皇叔旦辅国,陶唐国伺机叛乱,攻取赤江以东大片疆土,成帝命皇叔旦灭陶唐,将陶唐之地赐予皇弟子虞。
姬子虞改陶唐国为北晋,并以先祖公孙古姓替代姬姓,改名公孙子虞,其后启以夏政,疆以戎索,开创了北晋百年霸业。
此后三百年间,天下群雄并起,北晋一直屹立于中原诸国之巅,直到周天历三百一十九年,曲阳公孙丞起兵谋反,自封北晋武王,其子公孙诡继位迁都绛城,之后更是屠尽原北晋王室,唯有一支逃入南虢国。
余繇乃是当年北晋王室的旁支后裔,他被公孙诡剥夺了原本的姓氏,留在新都之中服徭役,并给他取名余繇,“余”为多余,“繇”为徭役,余繇不过是个多余的劳役而已。
本以为卑贱至此,北晋王便会放过他,不想公孙诡虽为一带雄主,却肚量狭小,两年前的一场暗杀,几乎要了他的性命,要不是韩侯韩定伯与韩弋恰巧路过,余繇只怕早就命归黄泉。
韩定伯给了他安排了后路,他放弃了昔日祖先的尊贵身份,投身在北晋国北方的战场,每一日都在刀口舔血中渡过,虽然危险,但却踏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