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想着要不要上去问一下的时候,就见这孩子伸手缓缓拿起一只大号羊毫湖笔,神情平静地蘸墨,片刻后,猛地落笔,之后便如那下山的猛虎般,气势如虹,一落到底。
玉凌原本就被安排在第一排,温博文跨前两步,便清楚地看见雪白宣纸上龙飞凤舞的两行:仰不愧于天,俯不怍于人。
玉凌放下手中的笔,望着眼前的字深深地,深深地呼出一口气。憋闷在心里许久的郁气好似也随着这口气宣泄而出,整个人顿时轻松不少,脸上也露出一个释怀的浅笑。他只要遵从本心,做好自己便好。
抬头正好对上温爷爷满含担忧的双眼,玉凌心头一热,牵起嘴角绽开一个灿烂的笑容。
“师傅,我赌您第一个出来,我赢了!”一出来就听见顾梓耀的大嗓门,玉凌竟觉得有些悦耳。
“都没人跟你赌,不知道你在瞎乐呵什么。”玉成刚真是服了这个二愣子,从儿子进赛场到现在,那张嘴就没停过。
“那不是你们都不肯赌吗?”这几人一点都不好玩,傻愣愣地坐在那里有什么意思,当然要找点事做嘛。最夸张的是胡凡这小子,竟然干脆打坐修炼起来。真是,真是让他没话好说。
“别在这里站着了,先出去吧。小凡第一次来晏城,下午带他出去逛逛。”
“这事儿我都安排好了,我们先去蒙古包吃烤全羊,再去……哎呦,我说,老兄你走路倒是看着点啊,喂,喂,那什么人呀,撞了人连句‘对不起’都不说,忒没礼貌了。”顾梓耀揉着被撞倒的肩膀,这都啥人啊,撞了人连个头都不回。
玉凌望着那人上楼的背影,疑惑的问:“刚才那四人,有两人背着高尔夫球袋,可是这里是会展,他们背着那包干嘛?”而且看刚才撞顾梓耀的那一下,里面一定装了不少东西。
“也许是来会展找人?”玉成刚觉得也只有这个可能了。
“可是有人会穿着牛仔裤和皮靴去打球吗?”这几人的穿着怎么看怎么违和,不光是那两个超大的高尔夫球袋,还有他们的神情,该怎么形容呢?
“这么大热天穿皮靴,这人是傻的吧,还学人家耍酷,撞了人连个反应都没……”顾梓耀对刚才被撞了一下的事仍耿耿于怀。
酷?不是,这不是酷,这是漠视一切的冷漠。对法律、对道德、对生命……对世间万物的漠视!
顾望宇望着通往三楼的楼梯,不确定地问:“楼上也有人在比赛?”
“国画比赛。”玉凌望了一下腕上的手表,“现在正好是青少年组的决赛。”放出神识,“他们停在赛场门口,说要找人……等一下,那个人把肩上的包拿下来了……不好,快上去,那个包里有枪!”玉凌飞快的往楼上跑,一边喊:“爸、小凡,你们别上来!”
“小叔快去报警。”顾望宇紧跟在他身后,两人飞奔到三楼,只见门口只剩下一个持枪劫匪。那人见有人上来,对准玉凌和顾望宇直接射击。
玉凌迅速为两人开启灵力罩,同时两手瞬发,那人瞬间毙命。
“外面的人放下枪,不然就杀了这里所有人。”赛场里突然传出带着奇怪口音的华语。
玉凌赶紧捂住哥哥的嘴,让他别出声。
“我知道外面有人,数到三,不进来就开枪。”
“啊……呜……”惊叫哭喊声传来。
“一……”
用神识测了一下,劫匪和自己的距离,太远了,已经出了灵力瞬发的最佳距离,何况那人手上还抓着一名人质。“哥哥,我进去,你在外面接应。”
“不行,太危险。”顾望宇第一反应就是反对。里面三个看着就是穷凶极恶之人,手上有重武·器,又控制着这么多人质。凌的顾虑越多就越危险。
“二……”
“呜……呜……救命……”
“我需要密语传音和外面联系,哥哥是最好的人选。”玉凌抱住哥哥的脖子,在他耳边轻声保证:“哥哥,相信我,一定会没事的。”
一定会没事的。心脏猛地一抽,恐慌蔓延全身。为什么这句话这么熟悉,好像很久之前也听过一样的话。想去抓住凌松开的手,可是仅存的理智告诉他,凌的安排是正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