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将军……”凌凌眼圈红得厉害,但最终竟忍住了一滴眼泪也没有流,只是颤抖着抓住了凌松的手,十分留恋般轻轻用脸蹭了蹭他的手腕内侧。
昨夜在清醒状态下有了更加亲密的接触后,凌松更加看不得他隐忍泪水的样子了,开口温声劝抚道:“不要怕,只是给你清理一下,不做别的。来,吸气,呼气……”
凌凌配合着做了几个深呼吸,很快恢复了平静,点点头放开了凌松的手腕——后者竟因此感觉有些可惜——而后因为自己刚刚的举动感觉羞赧般,掩耳盗铃地将小半张脸埋进了枕头里。
凌松看着他从披散的黑发间露出一小半的染上了浅粉的耳垂,心痒得不得了。之后凌凌向他乖乖张开双腿,用无辜而信任的目光注视着他时,凌松简直要落荒而逃。
艰难地完成了清理——凌凌虽然眼睛湿漉漉的,倒是一直十分配合地叼着袖口从头到尾一声也没出,毕竟他一向很善于隐忍。难处主要来自于凌松要在整个过程中维持面无表情的正直表情——凌松将毛巾丢回水盆,将手伸进重新裹得严严实实的被子里摸了摸凌凌的手臂,小声问他:“难受吗?还疼不疼?”
凌凌将半张脸藏在被子里,只露出一双乌黑的眼睛,安静地摇了摇头,甚至对他露出一个安抚的笑来。
他太乖了,躲也不会躲。凌松于是忍不住在他丝绸般柔软冰凉的皮肤上摸来摸去,把他整个人都揉得泛起了淡淡的粉色。
直到副官在帐帘外小心地提醒道是时候操练了,凌松才想起为了整肃军纪,他新定下了个清晨练兵的规矩,还以身作则每次都会亲自领兵督看。
他只好恋恋不舍地停止了耍流氓,神态自若地把手从人家衣服里抽出来,感觉自己长这么大第一次体会到君王不早朝是什么滋味。
他这些年南征北伐枕戈坐甲,为了某个目标挣得赫赫战功一心向更高的位置爬,又向来不喜流连勾栏,除了平日里看的那些风月话本里偶尔夹杂的几回特别露骨的,竟是没什么情事上的经验。
初见的那次他醉得神志不清,完事之后就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虽然印象中隐隐约约有愉悦的感觉,但是跟昨晚比起来,简直不是同一个层级。
仿佛天边浓云乍破,彩彻区明,面前便是坦荡荡一片步步生花的月地云阶。
在清醒状态下有了肌肤之亲后,两个人日常相处时不知不觉更亲近了些。
就算凌松看书的时候突然把凌凌抱起来,对方也只会有一种有些……无奈?的眼神看着他,让凌松有种自己正在 被纵容的错觉。
是错觉吧……?
只是他明明还没有来得及与对方培养太多深刻的感情,每每看着凌凌半面狰狞半面清俊的容颜,却常常心中悸动不能自抑。
——大概是上辈子的缘分?
凌松打住胡思乱想,摇头自嘲自己真是话本看得太多。
第9章
睡也睡过了,凌松对凌凌的身体就难免更上心了些。
凌松想起对方有些畏寒的毛病,就算将他整个人牢牢裹在厚实的被子里手脚也是冰凉的,似乎只有将他的双手拢在掌心反复揉搓才会稍微染上一点属于人类的温度。
虽然清楚这个问题得等回了都城请大夫来看然后慢慢调养才可能根治,但是凌松每天晚上揉着凌凌只要稍微离开自己就冷得像一块冰的手指,难免有些不可控的心疼。
他灵光一闪,想起大军班师的路上会经过一个有些特别的小镇。于是令下属将士们当天晚上在小镇旁边扎营,自己在暮色渐深时抖开厚厚的大氅,将凌凌严严实实地裹了进去。
凌凌微微低头,秀气的下巴便触到了凌松正为他整理领口系带的手指。这并不是一双未经风霜的手,指节因为常年握剑而磨出了厚厚的茧子,却在被凌凌柔软的皮肤蹭到的时候不由自主地颤栗了一下。
“好了。”凌松迅速缩回手。凌凌抬起头,眨着乌黑的眼睛不明所以地看着他。
凌松咳了一声,对他露出一个神神秘秘的笑来:“带你去个好地方。”
凌凌看了他一会儿,总觉得他堂堂一个大将军,现在笑得像是毛头小子暗示同伴一起去喝花酒一样,挤眉弄眼古古怪怪的,于是忍不住也跟着弯了弯嘴角。
凌松第一次看见他笑,居然不知不觉看呆了,自觉十分丢脸,于是匆匆忙忙地别开视线,一把抱起凌凌,脚下几个起落就偷偷从营地侧旁的小道溜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