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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教总坛幽深阴暗的地牢内,一处唯一干净的地方,曾经关过魔教右护法陈染怀,现在关押的是魔教的青龙使。
陈欺霜仰起头望着周钰恒,笑得像个天真无忧的孩子:“你到底还是来了。真好。我还在想,临死前,不知有没有机会能够跟你说上一句话呢。”
周钰恒对着陈欺霜露出平生最好看的一个笑,低头将食盒内陈欺霜最喜欢吃的菜一样一样的往内递:“这是做的最好的几个菜,你可要赏光,将它们全都吃完。”
“哇,好香。”陈欺霜接过筷子,头也不抬,大口吃着饭菜,“真好吃!周大厨,你的厨艺又进步了。”
“是么?我自己尝过了,甜得发腻,咳咳,我嗓子一直不好,总咳,一定都是你害的。”周钰恒伸手斟满一杯热茶,推给陈欺霜,“你慢点吃,喝口水。”
“嘿嘿,亏欠你的太多了,如果有下辈子,我都还给你。”陈欺霜接过茶杯,忙又低下头,笑了两声,“下辈子我先投胎,一直守着你,然后再跟你读书识字。”
“你太笨了,我才不愿意再带你。”
“……那时,我也亲手替你建一处院子,要有荷塘,有锦鲤,有竹子,还要有一棵老桃树……”
“别说了。”周钰恒打断他,“为什么要等下辈子?教主明明都放你走了。你为什么还要再回来?”
陈欺霜低头看着泛起涟漪的茶水,苦笑着:“他信我,我总不能让他为难。我要是不死,魔教的人心就又散了。”
“……你总是在成全他,然后来为难我。”
“这不一样的。”陈欺霜抬起头,望着周钰恒,两只眼睛内星光潋滟,笑得幸福而满足,“我知道,你才是最心疼我的人,你不会跟我生气的。所以才敢对你既放肆又任性。”
他低头抿了一口茶水,轻轻摇晃着两只上了铁链的脚:“我也只敢对你说说心里话了。
你知道我师父临死前告诉我什么么?
他说,林恩山和我妈妈是被白远默下了药关在一起之后,才有了我的。所以,他们从始至终,都不曾有什么感情,也根本不需要我这么个多余品。
哈哈,原来如此。
所以林恩山才能在昆仑主峰被炸之前,那么果断地下令派人将我母亲接上了山。
……哦,你果然是早就知道了。
当昆吾剑穿过我师父的身体,将血溅在我脸上时,那一刻,我是真的拼了命,想将林恩山碎尸万段的。
只隔着一剑的距离,仿佛一抬手,就能摸得到,对我来说,却似天涧般遥远。
哈哈,你看,到最后,我也只是个废物。我永远都不可能杀得死林恩山。
其实,我早知道的,林恩山的儿子,迟早会有这么一天。
更何况,我本就做错过事。
做错事,就该受到惩罚。
——我是自愿赴死的。
所以,小五哥、周钰恒、朱雀,你别管我了。”
“……这就是你最后要对、咳、对我说的心里话?”
“嗯。欠你的,这辈子,我还不上了。”
周钰恒深深吸了一口气,如往日般眉眼弯弯,三分含笑:“我答应过你的,陈欺霜。我会回到我们的家,替你看最灿烂的桃花,赏最皎洁的明月,品最香醇的美酒,怀拥最倾城的美人,过最潇洒的人生——你可不要后悔。”
陈欺霜笑了笑,轻轻的感叹着,喃喃道:“真好,真好呢。我祝你幸福啊。”
“好!我不管你,也管不动了。陈欺霜,你好自为之吧。”
“谢谢你。”陈欺霜又咧开嘴,回给周钰恒一个大大的开心的笑容,“还有,再见。”
周钰恒果决地转身离开了地牢。
“你连生起气的样子都这么可爱。‘桃之夭夭,灼灼其华’,小时候你教我诗,我一直都记得。你看,我果然是没有选错人。”陈欺霜一直带着微笑,注视着周钰恒离开的方向,自言自语着,“最后一句话心里话应该是——周钰恒,我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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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这次的对战,几乎大获全胜,却唯独跑了武林盟的几只虫子,如果不是陈欺霜有意放人,又怎么可能会如此凑巧。”魔教决议堂内,阿米朵最先跳了出来,“与武林盟相关的,都不是什么好人。我提议,处死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