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碧天哑然,以为这女子是怕门外的男人便宽慰道:“你放心,情况还没那么糟,也不必怕他,我有办法治他。”
“他”便指的是那妇人丈夫王大石,妇人一听到是微微摇头道:“公子多虑了,我本就无意继续残活,只是这孩子,他在我腹中,十月便折磨了我十月,连他快要瓜熟蒂落之时,却怪我这母亲身体不支,连累了他……我想既然有机会出生在这世上,并有他该来的道理,希望公子怜悯……”
“出生便该有它的道理吗……”凤碧天不觉又喃喃自语,他相信自己孑然一身,既无父母也无姐妹,也就只有未遮山上的师兄弟们,可能会维护自己一二,不知怎的,他竟对着清淡的笑意答应了下来。
有这样心性的人,大概不会被那邪恶的东西沾上。
凤碧天忙去看肚中的胎儿,那胎儿在腹中动了动,似是要出来,他连忙伸手按了按,这次接触到了,庆幸的是上面并无邪气波动,而是胎儿在自己手中动作渐渐大了起来,竟是自己挣扎着往下欲出来。
凤碧天一手助力以仙体滋养着这弱势胎儿,终于在雷电闪进前一把托起。终于,胎儿被拉出来了,身上还残留着胎里的血污,他用衣袖擦去污渍,转脸去看床上的妇人,不料妇人身躯渐冷,这胎儿竟然在早已死去的妇人尸体里存活了这么久
他心中怜惜的孤儿,却没看见天边青紫电交加被云簇拥着,向着小屋集聚而来。
怀中胎儿一睁眼,竟然是一双青瞳,凤碧天心凉半截正欲将其放于床上,不料那胎儿动作迅速出手,向凤碧天怀中掏去深深将他肚腹中掏出个血洞。
他不敌气虚,双腿一软,竟然跪坐于床前,而那婴儿如恶鬼一般低头望向他,继而又向那妇人爬去。凤碧天抓住床柱借力去打,可看到床上情形又是一惊,吓的他停下了动作,那床上妇人脸色安详,可是她产下的孩子却掏开了她的胸腹,正把头埋于其中,传来大口咀嚼的声响。
“孽障!我今日就算不用仙力也要斩下你的头,挂于树前,用往生符镇压。”凤碧天大声喝道。
那婴儿却是怪笑道:“哼,被困的虫子而已,又有何惧!”
窗外雷电大作,青紫电气劈向屋顶,如一道清蛟龙意欲汇入婴儿体内。
树林外聚集着两拨人,中一黄衫公子和粉袍公子为首各一方。
“公子也是为这异象而来的吧,不如我们……”黄衫公子,较为和善,他身着黄衫,此时腰间挂着一把银做的宝剑,正是月宫之下,陆地上还剩留的仙宗之一,玄天派宗主之子乐霄,便是那日请求凤碧天去宗派的小公子。
那粉袍公子身旁的仆人出口劝道:“绿衍公子,咱们别忘了目的不要与他们纠缠过多!”
绿衍公子就是绿衍绿绿,他自回到月宫之后,因其仙力大增,颇得漆月喜爱。被月宫仙首漆月赐清宴为表字,从此风光无限而被识破身份的凤碧天,却在凡间受拷打,吊城楼,谁能想到百年之后二人的际遇差距会如此大。
此时这清宴公子鼻子一哼,开口不屑道:“今日不计较你们冒犯之罪,速速离去!别耽误本公子的大事。”
玄天派众人见此人蛮横强势,竟是要赶他们离去,不由愤愤不平道:“我家公子以和为善,不欲与你们起争执。前方雷电怪异,恐有邪物横生,我派与你们一同去相助,你又何必咄咄逼人,非要动手打一场吗?”
清宴驻足听罢,身上仙力大涨,一手抚剑沉声道:“我看你们是活腻味了吧,知道我是谁吗?区区凡子,敢阻仙道?”
开口之人被其身上的仙压镇住,挟着威压有增大之势,渐渐逼着自己身体伏低p趴卧在地为止。
乐霄见此,先是一震,便咬牙切齿道:“原来是月宫之人,难怪这么大的排场,难道你月宫如今又看得起这凡俗之地,便屈尊下往了吗?”
“呵,”清宴凉凉一笑,“愚昧!我不让你去此地,一是因为此地凶险凡俗之人进去了,能不能出来还是一说。二为你们以为的机缘,其实却是我的家仇,与你们无甚干系,何苦来还不如我一剑毙了你吧!”
话毕只见清宴缓缓抽出一柄有着血般黑红的剑。剑的中央被一白线占据,被电光反射的白光绽现。
乐霄见其拔剑倒也不惧,看他越发漫不经心,心中更是欲恨。脚在地面轻踏几步,便飞身向清宴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