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愿?”汜巢碗片溅血,真珠皇子在一旁惨叫,“放了我父皇!抓我吧!”
汜巢眼锋一转,真珠当即被无形劲气一掀,滚到了阶梯下,“抓你何用,你父亲是真龙天子,你——又算得了什么呢?我劝你最好不要轻举妄动……”
他又轻轻斜睨着众人道:“你刚才是说意愿吗?那么这界外之地的‘人’被扔下来的时候,你们可有问过他们的意愿?可曾有人为他们叫屈,护上一护?”
他又紧接着追问道:“东西?那般东西?你们设身处地想想,制造这般东西的,除了你们还有谁,把我治成不老不死仙力全无的这般东西!漆月,你当真狠心!”
漆月忽见黑光乍现,生前豁然开了个碗大的血口,他跪伏于地,口中吐出一滩血水。
凤碧天心中大骇,只见他在汜巢身上曾见过的黑气大盛,层层裹住了他的师兄,耳旁一个邪戾的声音却是大笑道:“此子不凡,凭着一句残躯,也能聚集这么大的怨气!甚好甚好!”那邪灵口吐人言,听得凤碧天警铃大作。
话毕便见鬼影耸动,凤碧天顺出一掌,将这团邪灵的脚抓住,那邪灵见挣脱不开,便转回鬼气掩面的脑袋,森森地凝视着将他紧紧抓住的凤碧天。
忽听它道:“凤碧天,你回头看看——”
钟内风云变幻,原来本是明亮的紫金钟内是皆被团团黑纱盖住,乌黑的雾中好像隐隐有一温柔男子唤他。
“碧天——碧天——”
心中一凛,这熟悉的嗓音这是——这是——!还不待凤碧天反应,他身随心动,竟然在那男子唤他的第二声时,他已然转身就在这时,邪灵嗤然一笑遁身逃走,匍匐于黑岩地如一片尘风飕然的向汜巢所在的方向袭去。
殿内突然邪气大作,吹起一阵邪风,众仙则有仙气护体并无多少感觉,可是被打成重伤的真珠,口中嘶喊,他眼中分明有泪,眼前未见人影,却是身周环绕,着众多鬼哭狼嚎之声,只叫他脑中混乱,扰得疼痛不堪。
恍惚间便见挟持国主之人浑身一震,再睁眼时便见眼现红光,魔气中浑身发出强烈邪气。再观,确实跟换了个人似的,眼中变为血红颜色,不复清明,他手加重力道,寒气的脸渐渐靠近老国主衰老的脸。
他开口便是惊言,“老家伙!你最好识趣,快快将这结界撤去,汜巢当真是这乱世顶顶明白之人,你们这样苟延残喘有何意思不若开门迎我进入,从此揭开乱世新篇章了……哈哈哈哈哈……”
国主见此人前言后语有出入,便知此时顶着这张皮的,又换了一个,虽此时受制老国主却声如梵钟,重重击于殿内众人心绪,“你这个妖孽,别说是刚才那人,就算此时你杀了我又当如何!这王之界气你永远也别想弄开。”
老国主轰然大笑道:“妖邪!你,觉得你很强大吗?万古生灵累累白骨,筑就了如今乐世,你以为就凭你?哼!邪不胜正。”
“哈哈!”汜巢此时开口也笑,出的声音却狠绝,“你以为乐世就很好了吗?万古生灵累累白骨却是事实,可是你当真老眼昏花,看不清这乐世之下的冤魂!是你治理不力!是你漆月的放纵无为!才让百年前的我有可趁之机。”他的手忽指坐卧的漆月,声声入耳,宛若剥皮扒骨,不留一点平面。
“你说邪不胜正?”汜巢眼如血眸,上前两步提着臃肿的老国主,如一只破旧的麻袋,“正义在你们口中已变成垃圾,再强的信念也不及百年时间的摧残,而现在只要我将这结界戳开一个口,你们——”他一一用手滑过众人的或金或悲或怒或哀的脸,“后悔可就来不及了!”说罢仰天长笑。
莫莲从怀中掏出一截白骨鞭,从众人之间走了出来,一挥一鞭之间,尽现风荷姿态。
“怎么?”那邪灵占着汜巢的身躯怪声道。
莫年如一朵白莲亭亭立于众仙中,他道:“不怎样。”
那妖邪却哼出声道:“想和我打?”他眼一转又瞥了莫莲一眼,“你还不够资格,就让你们口中的大魔头给你打吧,他已经饥渴难耐了呢!哈哈哈——”
莫莲大惊失色,只见那仙伐轮回钟的人,不知何时被团团黑雾笼住,众人只观得一人隐在里面挣扎扭动,怒吼连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