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辰这个人,不,这个身份,说实在的,赫连尘乐是真的把他当亲人了,他被二皇叔逼着学如何管理江山,如何与人斗志,如何成为一个真正的帝王。
对于无心于当皇帝的赫连尘乐来说,这整个过程都是很痛苦的,除了田青青会时不时的陪自己玩闹一下,就是每天晚上都来给自己说故事的陌辰了。
因为他一直记得自己喜欢听故事。
“……你说,是不是你做的……你说啊!”赫连尘乐走到木癸面前,蹲下身看着木癸的眼睛问道。
此时的木癸自身防御已经被破,符纸的威力便显露出来,将他压得喘不过气。
“尘乐,我没想伤害你的,从始至终都没有过……”木癸的伏跪在地上双脚渐渐变硬,木癸却没转头去看一眼,只直直的看着面前的赫连尘乐。
日光渐渐被月光代替,暗了许多,却阻止不了众人眼睁睁的看着那双木质化的双腿。
“天哪!进入宗门半年了,我还是第一次见到真正的妖怪。”
“你们看,快看,他的腿……”
“放心,他出不来的,有宗主在,还不信他能翻起多大的浪来。”
“……可是他为什么要装作是陌辰大师兄混入乾陵宗……”
“宗主又是怎么知道的,为什么现在才抓他/”
“就是就是,我也想问来着。”
众人听着一阵淅淅索索的声音,看着木癸一脸平淡的等着自己木质化,纷纷议论着。
太多人有太多疑问,这些问题,赫连尘乐也想问,但是他却只是看着双腿已经变成了树根的木癸。
“他混进乾陵宗,不过是想将我们整个乾陵宗一网打下,看着我们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可怜样罢了,”魏北洛看着木癸恨恨地道,“妖,就是狡猾又无情。”
“洛洛……”木癸看了一眼站立于赫连尘乐身后的魏北洛,这个少年,不知何时,已经变得轮廓分明,爱憎也分明了。
“哈哈……”魏北洛笑了两声,抬手指着木癸道,“怎么,你想说不是?你是不是披着我大师兄的壳子太久,都要忘了你做了些什么了?我大师叔带弟子去石榴村封村,将还活着的弟子带回来,连着你也带了回来,你说,当时刚得知我爹死讯的大师叔,肯定是辨别不出你这个混入宗门的妖孽,是吧?”
魏北洛指尖微微抖着,“你说,你这不是狡猾是什么,利用别人的难过,来趁机作乱,趁机混入,趁机……伤害无辜的人!”
“你扮作我大师兄回来,我二师叔以及全宗上下都对你不薄,虽然你披着壳子,但是这些好,都是在你的身上的,可我二师叔是怎么死的,你自己清楚,还有我爹……你说,你这是不是无情!”
“……”木癸面对魏北洛的指控无法回应,是不是他做的,已经不重要了,魏北洛说的其实也对,他确实狡猾又无情。
木癸缓缓垂下了头,木质化的腿还在往上走着,他的膝盖已经动不了了,也许过不了多久,他就会变成那棵又丑又老的槐树了吧!
“皇上,您先到一旁去,本宗主今天就要给我爹,两位师叔以及所有的枉死的弟子一个交代!”魏北洛指尖发亮,嘴里闪着光的字符一个一个的飞进纸符里,纸符就像是被注入了灵魂一样,缓缓飞舞了起来。
“魏宗主……”赫连尘乐被突如其来的风吹眯了眼,他伸手想阻止,却不知道该以什么理由来阻止。
他是皇帝,而木癸是妖。
赫连尘乐不再是那个弟弟,木癸也不再是乾陵宗的大弟子陌辰。
众人都被这大风吹得眯着眼,却不时有沙石吹在脸上,让人不得不紧紧闭着眼。
“皇上当心。”
魏北洛被一群人护在身后,一步也迈不开。
“啊……”木癸手上青筋暴起,死死的抓进了地砖里,翻起的血红也刺红了魏北洛的眼。
随着魏北洛不断吐出的咒语,符纸突然暴起一道金光,形成一道金风罡,不断割在木癸身上,看似割在表皮,也只有魏北洛知道,那些金风罡,都是割在木癸的灵魂上的,痛苦可比身上要痛苦百倍。
“……”魏北洛看着一脸痛苦的木癸,神色晦暗。